他們並不是想要殺了自己,而是想活捉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後,蘭瑟在那些人朝着他靠近之前,拿出了手槍,對準手臂開了一槍。

    劇烈的疼痛迫使他清醒。

    不斷衝擊着大腦的痛感讓蘭瑟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胸口起起伏伏。

    系統的警告聲在耳邊迴響,吵得他頭都快要炸裂了!

    眼前的人想借機將他拿下,一隻手已經脫了臼,但是另外一隻手並不妨礙他行動。

    在蘭瑟連連向後退去時,此人用那隻完好的手將他手裏的槍打掉,搶在蘭瑟還手之前,朝着他的下頜揮了一拳。

    有着巨大差異的體型讓本就中了麻醉槍的蘭瑟落於下風,這一拳將他打飛出去很遠,他只來得及在地上打了個滾迅速爬起身。

    困盹的意識和疼痛在反覆撕扯着他的理智。

    那人向他靠近,從地上撿起了他掉落的槍,起身後居高臨下地威脅道:“我勸你冷靜一點,束手就擒。否則再動手,可不就只是對你動用麻醉槍了。”

    蘭瑟的眼睛逐漸發紅,面對生死險境,他已經瀕臨發狂的邊緣。

    似惡魔的青年冷冷一笑,眼神裏盡是輕蔑。

    “就憑你,也想威脅我?”

    【系統:這邊可以賒賬預支機槍的使用權限呢,僅需3000積分哦親~】

    在被擒和賒賬的兩條路上,蘭瑟似乎沒有選擇。

    就在系統以爲自己又可以完成一筆新的業績時,砰砰兩聲在蘭瑟身後的玻璃窗上炸開,飛出了無數的玻璃碎片!

    所有人都只來得及用手臂擋住自己的臉,卻在玻璃被破開後的幾秒,迎來了更大的一次衝擊。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外面踩着玻璃闖了進來,舉起的槍在黑暗中一通掃射,下手快準狠、令人歎服。

    蘭瑟勉強站着已經是十分喫力。

    他被那波玻璃碎片衝擊,後背上多了許多劃痕,連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多是冒血的傷口。

    可當他緩緩回頭時,琴酒看見了他那雙比血色還要通紅的眼睛,微微一怔,隨即一股沒由來的怒火驅趕走了他所有的理智。

    “……琴酒?”那人看見了囂張入侵的銀髮男人像無情的惡魔一樣出現,不含任何慈悲與憐憫地將青年抱起,彷彿他們向來如此親密。

    他察覺到男人看向蘭瑟的那一眼,帶着細不可察的微妙情緒,一瞬間好像窺見了什麼可怕的祕密,心和靈魂都在震顫。

    “……他究竟跟你什麼關係?!”

    琴酒冷着眼,沒有回答他。

    而靠在男人身上的蘭瑟則是摸上了他握槍的那隻手,語氣輕飄飄道:“等你去了另一個世界,就知道了。”

    “砰!”

    槍擊爆頭,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當其他人反應過來架槍瞄準時,就見蘭瑟比他們先一步從琴酒的風衣裏摸出了一顆手雷。

    惡魔亮出了白牙,將手雷拋向他們,這些人下意識地朝着門口的方向臥倒。

    而琴酒則是拽着他向窗口外面跳了下去。

    轟的一聲,這間辦公室就像是野獸被打開的豁口缺齒一樣,炸得焦黑。

    這麼大的動靜足以把警署內的其他警察吸引到這裏來,等他們好不容易打開了已經扭曲變形的門時,面對的是一地的狼藉與數具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屍體。

    車子停在了琴酒面前,趕在那些警察追來前,駕駛座上的人衝男人喊道:“快上車!”

    駕駛座上的男人儼然還頂着諸伏高明的臉,只不過開口說話時,卻是貝爾摩德的聲音。

    黑色的車輛與匆匆趕回來的警車擦肩而過,見他們暫時甩開了那些麻煩,駕駛座上的人空出一隻手來撕掉了臉上的僞裝,金色的波浪卷長髮流暢地甩了出來。

    貝爾摩德從後視鏡裏睨了一眼,見蘭瑟因爲疼痛縮在角落,而琴酒的眼神又總是往他身上瞟,她忍不住開口:“琴酒,你對他未免縱容過頭了吧?他可是搞砸了這次的任務,如果先生怪罪下來的話,即便是你也沒有辦法替他求情的吧?”

    可琴酒卻說:“他本來就不知道這次任務的真正目的,要怪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那麼,他把該做的事情已經都做完了嗎?”

    “嗯,我去的時候,電腦上的資料已經覆蓋完畢了。”

    “將偷出來的資料進行修改,把屬於警方的敵人打上我們自己人的標記,以此來混餚他們的目標,正好看他們窩裏鬥、狗咬狗……琴酒,你真不愧是被那位先生看中的人。”

    貝爾摩德對琴酒的讚賞從來都不會吝嗇,“也難怪你不肯同意直接用這麼粗暴的手段毀壞數據,原來是早就料到對方會備份。”

    面對女人的誇獎,琴酒也只是面無表情地靠在後座椅背上,淡淡道:“你很聒噪。”

    貝爾摩德對這種不解風情的男人無話可說,哼了一聲只好繼續悶頭開車。

    半晌後,琴酒才低頭重新看向旁邊陷入昏睡的蘭瑟。

    青年連睡夢中都疼得緊蹙眉頭。

    手臂上的槍傷很扎眼,別人要是能有他這麼狠的手段,琴酒要打心眼兒裏敬佩,並且會動了拉人入夥的心思。

    他往往不願意對死去的人花費太多的心思去在意,但對於活者、尤其對方還是組織叛徒的傢伙很是上心。

    可他驀地想起曾經追恨到捨生忘死的雪莉時,忽然記不起上次花心思調查她的藏身地是什麼時候了。

    也許是組織裏的背叛頻出,顯得雪莉的逃匿並不惹眼;也許是這個傢伙的到來,幾乎把他多餘的視線全都引開。

    這很危險,有墮落的前兆。

    當蘭瑟被疼醒的時候,人已經不在長野縣了。

    他小臂上的子彈被取了出來,而動手的醫生則是沒用麻藥的樣子,不像是要救他、反而像是準備要他的命。

    “啊啊啊!疼疼疼!”

    蘭瑟疼到眼淚都擠出來了,吸了口冷氣向旁邊看着這一幕的琴酒抱怨:“謀殺啊!能不能讓他輕點!”

    琴酒的頭頂上冒出幾個菸圈。

    “你要是不滿的話,我可以親自動手。”

    “……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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