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自己身處在很熱的地方,像是在經受火烤火燎一樣,全身都被汗水給浸溼了。
衣服?笑死,衣服壓根沒穿。
光溜溜的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還沒來得及叫喚兩聲,倒是先聽見跟他胡天胡地纏扯到一起的男人發出沉沉的低笑聲,把他當做食物一樣啃。
從上到下啃了個遍。
然後就把他給疼醒了。
當然,這種疼不是夢裏的疼,是被狗咬過的疼。
蘭瑟一睜眼,就發現昨晚見過的那隻大黑狗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張嘴吐着氣,長長的舌頭也伸了出來在哈氣。
“故意趁着琴酒不在欺負我是不是?”
蘭瑟伸手要去掐它的脖子,結果忽然聽到身後很近的距離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你說誰不在?”
蘭瑟這時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包裹進了被子裏,直接被琴酒抱上了一艘遊艇。
男人慣於握槍的手還在被角處掖着,可能是擔心蘭瑟從他腿上滑下去。
至於爲什麼要護着他,蘭瑟猜測多半是因爲大黑狗和對面一排殺手死死盯着自己看有關。
惡犬在發現蘭瑟清醒過來後,高興得汪汪叫了兩聲,然後又被招回了博摩爾的身邊。
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沉,蘭瑟疑惑地側頭看向了琴酒。
他這個角度把琴酒側臉的下頜線看的清清楚楚。
嘶……有點帥。
琴酒察覺到他的視線,微微收起了下巴,垂眼看他:“怎麼了?”
“我睡了有多久?”
“七個小時。”琴酒的眼睛微不可察地彎了下,“當然,爲了讓你睡個好覺,我動了點手腳。”
蘭瑟有些不高興。
行動瞞着他,甚至還把他迷暈了,這不是沒把他當自己人看麼?
“放我下來。”
琴酒咬着煙,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你還是老實待着比較好,一會兒就準備行動了。”
說話間,坐在他們對面的一行七八個人已經開始檢查槍支和刀械裝備。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同一個制式,穿着厚靴,行動統一。受博摩爾的指揮和調配,每個人都給蘭瑟一種很沉重的壓迫感。
從昨天的對話看來,他們應該都是島上訓練出來的精英。
蘭瑟似乎想到了什麼,偷偷瞄了琴酒一眼。
男人的注意力全在遊艇的前方。
晦暗中透着灰濛濛的天際背景下,凌晨時分,博摩爾還是回答了蘭瑟的問題。
“你說琴酒嗎?他很小的時候被組織高層的人撿到送來了島上,也是自年幼起就在這裏接受訓練……”
“他把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個一個的殺掉,就像是蠶食同類的野獸一樣,同伴的生命滋養着他的軀殼,直到他成爲島上最強的殺手。”
“那傢伙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了,不過……”
能讓琴酒產生動搖嗎?
蘭瑟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不如,把伏特加做掉好了?
【系統:你禮貌嗎?忠犬小弟到底做錯了什麼?】
想也知道系統又在嗑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蘭瑟找了個舒適一點的姿勢窩好不動,直到他察覺到一道帶着敵意的目光向自己打量過來,他立刻看了回去。
對面的那一排殺手當中,有個紮了一頭耀眼紅髮的女人,看起來和基安蒂年紀差不多,眼神兇惡地看着蘭瑟。
什麼情況?
【系統:檢測到目標女性對宿主抱有敵意,但沒有殺意,系統這邊還是要提醒宿主要防火防盜防遇襲呢!】
蘭瑟搞不清楚對方的敵意是從何而來,只能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薄被子暗中警惕。
很快,他們所在的遊艇追上了前方一艘大型遊輪。
在約好接應的位置,僞裝成旅客的貝爾摩德指揮着身邊的大塊頭放下了繩梯。
身手利落的幾人很快就混上了遊艇。
蘭瑟堅持:“我自己可以上去!我有手有腳的!”
“不要廢話。”博摩爾經過了琴酒的身邊,將裹在被子裏的蘭瑟用繩索捆了下,然後把繩頭扔給了上面的人。
於是,青年就像是被吊重物一樣,一點一點地拉了上去。
屈辱!真是屈辱!
恰好貝爾摩德看見了蘭瑟,頂着一張陌生女人的臉捏起了他的下巴,幸災樂禍。
“啊啦!蘭瑟,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可是囂張得很呢!如果你肯低頭乖乖跟我認錯道歉的話,我就不考慮把你這副壽司卷的樣子丟到海里這件事了。”
蘭瑟明知故問:“大媽,你誰啊?我怎麼好像從來都沒見過你啊?”
“臭小子!別不識好歹。”
貝爾摩德的袖子裏抖落下了一隻袖珍手槍,抵在了蘭瑟的腦門上。
現在是午飯時間,所以在遊輪外面看風景的旅客並不多。
蘭瑟放棄了呼救的打算,轉而看向了琴酒,試圖賣慘。
“大哥你看她,她虐待我我我——哎!怎麼走了?琴酒!歐吉桑!”
蘭瑟試圖學毛毛蟲一樣拱着身體爬追過去,奈何琴酒那大長腿走得太快了,三兩下就走遠了。
貝爾摩得發出了嘲笑聲。
在他想着要淪爲魚肉任人刀俎的時候,伏特加把他抱起來往胳膊底下一夾,難得機靈了一回。
“抱歉了苦艾酒,蘭瑟少爺暫時還不能交給你。”
蘭瑟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伏特加!我再也不在背地裏偷偷說你壞話了!
【系統:下次當面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