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貓應該跟他的主人,也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大人很親近纔對。
爲什麼好像跟琴酒也很親暱熟絡呢?連蘇茲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吧?
難道說,這兩個人的私交很好嗎?
“哎,走開走開!”
護在那女人身邊的兩個男人試圖驅趕走無故跑過來的黑貓,結果黑貓很爭氣,死死地扒住女人的腿和手臂怎麼都不肯走。
女人被貓爪劃傷的刺痛搞得清醒不少,木訥的眼瞳中也漸漸有了神采。
她冷聲斥責:“用不着爲難一隻貓,它又不會吃了你們。”
“你老實一點,不然你以後每天都得跟接骨的醫生打交道了。”
這麼明擺着的威脅,女人卻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似的,臉色毫無波動。
只是她隔着毛巾的手暗中推了推黑貓,眼裏有一瞬的溫和閃過。
蘭瑟見縫插針地滾着輪椅的車軲轆艱難地湊了過去,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朝着女人伸出了手。
“不好意思打擾了,可以幫我把貓貓抱過來嗎?”
女人的手被桎梏着,當然不可能當着他的面把貓還給他。
她只能冷着臉說:“你自己來抱。”
語氣很冷,但她的眼睛在蘭瑟的臉上匆匆掠過一眼,又低下了頭。
蘭瑟故作沒看見,目光都放在了黑貓的身上。
見這傢伙竟然在女人蓋在手上的毛巾邊開始踩奶,他頓時有些無語。
“小咪。”
黑貓恍若未聽。
“咪咪?”蘭瑟的聲音逐漸危險。
然而黑貓卻頭也不擡一下。
【系統:笑死,你快叫它琴酒啊!】
蘭瑟:“……”
最後還是那兩個黑衣男人拎起了黑貓的後頸,把它丟到了蘭瑟的懷裏,一人一貓目送着女人被他們推到了康復樓裏。
“動心思好啊,就怕她一點想法都沒有……”
蘭瑟伸手捏了捏黑貓的耳朵,低頭笑罵了一聲:“你這個小叛徒!”
但凡時間久一點就要露餡了。
恰好這個時候蘭瑟的手機震動了下,於是他將黑貓抱緊,從褲子的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接起電話。
那頭的男人聲音一貫的冷沉:“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你還真是性子急啊。”蘭瑟靠在了輪椅背上,看着腳上的石膏不滿道:“問那女人之前,你就不會先關心我一下嗎?”
琴酒說:“我聽博摩爾說你喫得好睡得好,還有心思點外送喫甜點蛋糕。你確定需要我關心?”
蘭瑟厚着臉皮說:“當然!我只是身體得到了精養,我的靈魂和精神狀態也需要得到關注。”
“你的精神狀態的確需要關注。”
吵幾句嘴,蘭瑟聽着琴酒那股森冷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率先問對方:“怎麼樣?那些不要臉的老不修爲難你了嗎?”
琴酒大概是沒想到蘭瑟損人的詞兒是一套一套的,停頓了片刻後,回道:“不過是些沒有意義的嘮叨而已,在那些人找到使得更順手的槍之前,暫時不會動我。”
“萬一他們故意刁難你呢?”
但他很快改口:“小少爺,你坐擁組織起碼三成的勢力,就不能考慮一下替我出頭嗎?”
不管是誰先挑起這個話頭的,青年聽到小少爺這麼個稱呼時臉上一熱。
感覺還怪撩的。
“那得看你對我是不是夠忠誠……”
蘭瑟揚起嘴角,微眯着眼眸。
此刻陽光正好,暖意薰然,本來是很適合談情的好時機,可蘭瑟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直襲後背。
【系統:警告!九點鐘方向有狙擊手正在瞄準宿主!】
他驀地回頭,迎面對上了高樓上黑漆漆的槍口,瞄準的紅外線掃過他的眼瞳,定在了他的額心處。
蘭瑟瞳孔驟縮,迅速地歪了頭,身體往輪椅旁側傾倒。
子彈從他的臉邊險險擦過,射中了不久前貼在耳朵上的手機。
通話在一聲驚呼和滋滋幾下的電流聲匯過後斷掉。
琴酒叫了蘭瑟的名字,得不到迴應後,當即給博摩爾打去了電話。
黑貓被這聲槍響驚得跑開,蘭瑟從輪椅上滾落下來,以輪椅當掩體,實則暗中花費了積分開啓了防禦盾。
他一點一點地向花壇後面挪去,一直等躲了起來纔看了眼打好石膏的腿,嫌棄地皺了下眉。
“早知道就不裝腿瘸了……”
“誰在暗算我?搞他!”
【系統:戰鬥型AI無人機正在出動,是否下達射殺命令?】
蘭瑟很想搞清楚是誰對他下的手,不過對方既然敢這麼做,就不怕有被抓的風險,嘴巴自然也嚴實。
暫且就不留活口了。
“是。”
待確認指令後,無人機憑空出現在高空上,追蹤攝像頭啓動,朝着樓上的人一邊射擊一邊連續拍照。
隨着影像傳回系統的浮空電子面板,蘭瑟皺眉。
“怎麼又是外國人?”他小聲嘀咕。
這時,住院部高樓上的某扇窗戶打開,博摩爾架槍出現,對準了那棟高樓的安全出口。
見狀,蘭瑟指揮無人機,將狙擊手往安全出口處追擊驅趕。
花壇附近,也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一個奶兮兮的小孩兒,髒兮兮地蹭過來,嘴角邊還掛着哈喇子。
“大哥哥,你躲在這裏做什麼?”
蘭瑟將他的頭按了下來,在他亂糟糟的頭髮上揉了幾下,扯着嘴角淡笑。
“人類幼崽……”
【系統:警告!目標人物正在朝宿主接近!】
蘭瑟衝小孩比了個噓的噤聲手勢,然後拉着他的手帶他從花壇後面站了起來,拖着一條不方便的石膏腿往醫院的出口處走了幾步。
當那名狙擊手出現在他的視野裏時,對方看着蘭瑟,震驚不已。
只見蘭瑟抱起了那個懵懂不知事的孩子,擋在身前,衝着他微笑。
“該給你們點考驗了,不然別人還以爲我多麼好欺負呢……你的手穩嗎?”
“開槍吧,如果你不介意手上多一條性命的話。”
蘭瑟揚起嘴角,笑得肆意。
【系統:要不是知道你開了防禦盾,我也以爲你是個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