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瑟將手縮了回來,轉頭看向了正在跟警方錄證詞的男人,眼皮子突突地跳了下。
只見琴酒將風衣裹緊了自己,頭髮簡單地紮成一束,就像是個流浪漢一樣沒什麼形象地出現在這兒。
年輕的男警官還跟他握手道謝,然後就拿着記錄證詞的小本本離開了。
蘭瑟胸腔裏的心臟到現在還咚咚地跳個不停。
他瞪了男人一眼,轉身就往車上走。
男人不緊不慢地抱着手臂,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後,到蘭瑟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生氣了好一會兒的時候,他才慢慢地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一晚上的體力與腦力消耗讓琴酒身心疲憊,不過爲了應付眼前這個隨時都會爆炸的青年,琴酒還是點了根菸給自己提神。
蘭瑟發動了車子,掉頭往回開。
他沒好氣道:“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這些事不值得你操心。”琴酒看着窗外一動不動。
蘭瑟一聽,更加生氣了。
“我最討厭人家騙我。”
琴酒說:“我也是。”
“……”
【系統:你們真的是準備吵架的?而不是來看喜好相親的?】
這麼一聽,蘭瑟更加生氣了。
他猛地踩下油門,車速飈得飛快。一路上風馳電掣,這速度就連琴酒看來也是有點膽戰心驚的。
琴酒眼皮跳了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他:“你有駕照嗎?”
“閉嘴老實待着,這種事輪不到你來操心。”蘭瑟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當然有駕照,只不過不是這個世界的而已。
生死攸關,琴酒決定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亂來,於是就讓蘭瑟靠邊停車,換他自己來開。
但是蘭瑟壓根沒聽進去,仍舊保持着瘋狂的車速,沒過多久就引來了開着巡邏車的交警。
交警的車技一般都是頂好的,但蘭瑟遊刃有餘地開過了幾個街區便將人給甩掉了。
回程幾乎沒花多久時間,是快到連琴酒都啞口無言的程度。
在車速緩緩降下來時,蘭瑟終於開口了。
“看來是我對你太放縱了,連出去行動也刻意對我隱瞞,甚至還明目張膽地出現在警方面前。你是真的嫌自己命長是吧?”
“你甚至,還敢對我下藥!”蘭瑟咬緊牙關,猛踩剎車。
一直維持着一個動作不變的琴酒慣性地向前傾身,口中發出一聲低吟。
雖然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不過還是被蘭瑟那雙靈敏的耳朵給聽到了。
他下車的動作微微一動,瞥眼看去:“怎麼?受傷了嗎?”
再低頭一看,蘭瑟把嫌棄兩個字都寫到了臉上。
“既然是去出任務,就不能把衣服和鞋子穿好再走嗎?穿着木屐像什麼樣子!”
可琴酒卻若無其事地說:“這樣比較好清理血跡。”
“……”
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都藏滿了祕密,雖然這是件心照不宣的事,但當某人在緊要關頭做出隱瞞和將對方隔絕在外的舉動後,還是會令另外一人感到不適和不滿。
蘭瑟點頭應道:“好啊,不過要麻煩老闆幫我送到客房。喫完早飯,我們還想睡個回籠覺。”
當代年輕人是這樣的,除了喫就是睡,宅在家裏可以好幾天不出門。偶爾出門旅遊,也不過是換個地方接着宅。
老闆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然後去了旅館的廚房。
熬了一晚上,琴酒的眼睛有點發紅。疲勞達到臨界值時,大腦就會開始亢奮。
他沒話找話地跟青年說道:“餓了?早說就在外面吃了。”
蘭瑟懶得搭理他,在琴酒的忍耐心到極限之前,兩人都回到了旅館的客房裏。
隨後蘭瑟將房門一關,轉身對琴酒說:“把衣服脫了。”
琴酒的嘴角咧開,他鬆開了裹緊風衣的手,一隻手顯得不太靈活地脫掉了外面的風衣。
露出了沾染了血跡的白色浴衣。
就像是大片的紅梅在冰天雪地裏綻放似的,這紅色豔麗得十分刺眼。
蘭瑟用力地閉了閉眼,準備伸手把這套浴衣也扒掉的時候,被琴酒反握住了手腕,看起來像是在制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不過還沒等蘭瑟反應過來呢,他就感覺自己的掌心被對方的手指掠過,像羽毛般輕輕撓颳了下,一下子給他整不會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蘭瑟纔回過神來。
他一邊扒琴酒的衣服一邊罵:“你就仗着老子寵你,媽的……快叫聲老公來聽聽,不然我真的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系統:多新鮮吶!你管他叫老大,他管你叫老公,你倆各認各的?】
【系統:宿主觸發臨時任務——剿滅組織死敵餘黨(0/3),任務獎勵1000積分,入場券一張……】
任務沒老婆重要,蘭瑟有點好奇那個入場券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琴酒的傷勢看着可怕,其實不太嚴重。尤其是已經包紮過,所以也用不着蘭瑟再進行處理。
只是今天得賠旅館老闆一件浴衣的錢了。
“回來時,我看見橋下面的海水裏泡着幾艘快艇,那也是你的傑作?”蘭瑟把菌子湯倒進飯碗裏,拿筷子攪拌着。
琴酒靠在軟被枕頭邊,光着打了繃帶的上半身,叼着煙溫吞道:“你猜?”
“你槍法再好也不佔優勢,有人在幫你,是吧?”蘭瑟只不過看上一眼,就能想象出當時對戰的場面。
他有點煩悶:“你是怕我知道你太多的祕密泄露出去,是嗎?”
琴酒說:“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殺了你。”
“你最好說到做到。”蘭瑟把拌好的飯咚地一下放在小桌上,沒好氣地叫他。
“大郎,該喫飯了。”
琴酒目露疑惑。
【系統: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