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論這種將他自己置於險境的極端行爲。
再狂的老狗牽扯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得穩着走。
【系統:你罵誰是狗呢?】
聽到永生不死這四個字的時候,蘭瑟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麼。
“我喫下去的藥,原來就有這種效果嗎?”
琴酒沒作聲,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想通了什麼的蘭瑟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原來他也不是沒有害怕的東西。
一味地着眼於當下,未來又該如何度過呢?
“……多管閒事!”蘭瑟磨牙。
“誰讓你低聲下氣地求她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你特麼多餘操這份心幹嘛!快哄老子,不然我脾氣要爆炸了!”
“低聲下氣?”琴酒唸了下這四個字,然後低笑出聲。
蘭瑟瞪他:“笑什麼?”
只聽琴酒饒有趣味地反問:“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這四個字什麼時候用得到我身上?”
純純是蘭瑟多餘的腦補罷了。
在他看來,琴酒願意爲了他而找宮野志保做交易,那就已經是放棄他身爲組織骨幹所恪守的底線了。
這還不叫低聲下氣?
蘭瑟對此表示:“誇你呢!不識好歹!”
離開房間的時候比較倉促,隨手拿了件男人的衣服就套上了,鬆垮的領口處露出了精緻完美的鎖骨線。
琴酒眸色一沉,隨即被蘭瑟用手指戳中了額心。
他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怎麼了?”
蘭瑟看着他身上標記的契合度數值已經漲到了40%,好像隱約明白了什麼。
這個契合度應該是兩個人互相爲對方所做出的努力與犧牲有關。
“怎麼突然傻笑?”
無論琴酒跟這小子交往得再密切,也總是會覺得他有時候很難以琢磨。
“嗯嗯~沒什麼。”
蘭瑟壓低了聲音,跟男人耳語:“雖然你瞞着我做了很多事讓我很生氣,但你這麼做的目的卻讓我沒有辦法怪你。”
“別太感動了。”琴酒煞風景地說,“我只是不想以後走在你旁邊的時候,被人家認作是你爺爺。”
“嗤!”蘭瑟被他嘴硬逗笑。
兩人還沒正式談和解呢,等灰原哀從房間裏走出來,就目睹了他們這有說有笑的一幕。
纔剛恢復沒多久的理智,再度衝破天靈蓋,直往高空飄飛。
“再看就要收錢了。”蘭瑟拍了拍琴酒的後背,兩人面對着她。
而回過神來之後,灰原哀頂着一張灰撲撲的臉,沉聲冷靜道:“我可以跟他們去道個別嗎?我保證,絕對不會向他們提及任何有關組織的事……”
琴酒冷冷地打斷她,“別開玩笑了,你想讓他們都沒命的話,我可以放你去。”
話說到這裏,事情也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灰原哀是跟主人公有牽扯的麻煩人物,蘭瑟一直沒動她,是怕引來工藤新一的追逐。
但眼下看來,放她回去只會暴露琴酒,暫時將她放在眼前看着也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阻礙和勸解都成爲了她無法向親近之人道別的重要因素。
天亮之前,老闆娘將自己的車子開了出來,打開車門的時候,她還對着灰原哀做了個請的手勢。
無論是姿態、語氣,以及整個人的行爲舉止,灰原哀都無法從她的身上看出任何一絲一毫跟組織有關的影子。
她在坐上車之後,不解地看向了旅館的老闆娘,問她:“你真的,是這家旅店的老闆娘嗎?”
溫柔的女人對她笑了笑,理所當然地點頭。
“我是啊,怎麼?難道看起來不像嗎?”
灰原哀搖了搖頭,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攥緊。“不,就是因爲太像了,所以纔會這麼一問。”
她們在等待着接應的司機到來。
雖然必經的拱橋塌了,但是深居這山裏的老闆娘知道離開這裏的另一條路。
打量着風韻清和的女人,灰原哀垂下的眼睛。
在她的印象裏,組織裏的人身上都散發着那種黑暗的氣息,她光憑感覺就能察覺得到。
可是對這個老闆娘卻……
“你知道嗎?我以前,並不是一個人住在這山裏的哦。”旅館的老闆娘撐着傘站在車外,望着不見光明的幽暗天際,忽然低低地嘆了口氣。
灰原哀透過窗戶,用眼睛斜睨着她。
女人的嘴角微揚,神色帶笑,可那雙眼睛裏卻飽含憂傷。
“我有位很疼愛我的丈夫,和一個剛上幼兒園的孩子。”
“是嗎?可我並沒有看見他們。”
“這是當然的,因爲他們都已經過世了。”
“……”
窗外的雨聲淋漓,蘭瑟透過窗戶縫隙,看着那個一身和服的女人身處在夜裏,彷彿很快就要跟暗夜融合。
他說:“我沒想到你手下竟然會有這種人。去死訓島的漁夫也好,旅館的老闆娘也罷……你的社交圈子好像也並不是那麼狹隘嘛。”
他纖瘦的腰肢被一條結實粗壯的手臂環上。
琴酒不動聲色地站在他身後,另一隻手夾着一根還沒有點着的煙。
“再幹淨的人,也會墜落黑暗與絕望的。”
“哦?怎麼說?”
“她男人是名送貨司機,一次酒駕事故讓他失去了性命,肇事車輛逃跑。你猜目睹了這一幕的目擊證人是誰?”
蘭瑟眨了眨眼,“別賣關子了,快說!”
琴酒低聲道:“是他們的兒子。”
“雖然那小鬼很聰明,記下了對方的車牌號碼,但卻沒有看清開車的人是誰無法進行指證。對方仗着目擊證人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巧妙躲過了判刑和追責。幾天後,那小鬼的屍體就出現在幼兒園外面的水溝裏。”
“……媽的。”蘭瑟擰眉咒罵。“後來呢?”
琴酒呼出一口氣,“後來我把那個人殺了。”
“只是順手,她卻非說要替我賣命,有點煩人。”
蘭瑟:“……”
你就凡爾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