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查到這個人的話,也不是說有多難。

    已知這個人是烏丸家族的人,當過家主,還是旬太太的父親,只要照着烏丸家的族譜翻一翻就行。

    但資料庫裏關於他的記載很少,寥寥無幾,甚至連叫什麼、代號,是否還活着都沒有說明。

    琴酒這才意識到他的特殊。

    一想到蘭瑟的前身,那個愛哭的小哭包和琴酒後來所遭遇的事,都是因爲這個人做出的決定而被影響,怎麼能令人心中不恨呢?

    琴酒殺人這麼多年,心從未亂過,但在牽扯到身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翻涌着內心的仇恨與陰鷙。

    可是,即便就這麼打死對方也不能磨滅琴酒心中的仇恨。

    他並不厭惡自己的過去,甚至很感謝這段磨鍊的經歷,否則他無法在這種殘酷的世界上存活下去。

    但這並不代表着他願意讓自己的命運爲別人所掌控!

    尤其當他發現自己所效忠的那位先生,可能就是陷他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罪魁禍首,這種感覺比朝他臉上打一巴掌還要難堪。

    察覺到琴酒久久沒說話,蘭瑟轉頭看了眼他身上的數值。

    【憤怒60%,厭惡20%,殺意15%,懷疑5%……】

    全是負面情緒。

    蘭瑟當着彥先生的面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琴酒,冷靜。”

    旋即,他又看向了眼前的彥先生,微笑着說道:“我相信彥先生一定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答覆的,畢竟他連自己的性命都賭上了。”

    彥先生睜大眼睛,“誰要跟你們賭?我是對琴酒的身世有所耳聞,但是誰做出的決定,我也不知道。這種事只有當過家主的人才會知曉,並且有權力下命令。我從爲家族賣命開始,就是一顆不起眼的釘子而已。”

    聞言,蘭瑟點頭:“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不聽。”

    彥先生:“……”

    “如果你今天不能給出相關線索的話,那我們今天要對付的目標,也許就就換人了。”

    說着,蘭瑟虛空握槍,一把VP9手槍出現在手上,槍口正對着彥先生。

    恰好這個時候早矢來到了前廳的接待客廳裏,正一臉高興地想對他們表示歡迎,但很快看見了蘭瑟的手槍,臉上露出了驚恐表情。

    “蘭瑟,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

    蘭瑟用另一隻空閒的手跟他打招呼:“嗨!表兄,雖然現在這麼叫有點不合適,不過我想繼續這麼叫應該也是可以的。”

    “對吧老婆?”

    他一雙亮晶晶的眼眸看着琴酒,男人沒看他,只是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低沉的話語淡淡響起:“別浪。”

    蘭瑟乖巧道:“好的。”

    然後他的手指在槍的扳機圈裏轉了下,收回了系統空間裏。

    早矢看見他的舉動後,很明顯地鬆了口氣。

    在看出這兩個人當中掌握着話語權的那位是琴酒,彥先生也就沒那麼心慌了。

    這是兩個瘋子。

    但相比較起來,顯然琴酒更能冷靜下來進行溝通。而蘭瑟則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看着就不會像是按套路出牌的人,所以會更加無法掌控。

    坐下來之後,彥先生拄着柺杖,面對着他們兩個緩緩開口:“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因爲這是個禁忌,不允許被談起的禁忌。烏丸家族的家主傳承一向很神祕,尤其是在組織建立之後,幕後的boss可能因爲一次事變就產生更迭。而你,永遠都無法確定他的身份。”

    蘭瑟從他很隱晦的話語裏面提煉出了簡單的意思,“你是說,烏丸家的家主就是組織的boss,而這個boss因爲長期不現身所以沒人知道他是誰,就算他被人替換了,我們也無法得知?”

    彥先生點頭:“是這麼個意思。”

    “那,不能按照排除法來嗎?”蘭瑟掰着手指頭,“家族裏一共就那麼多人,誰行事可疑,誰總是神出鬼沒,誰每次在boss出現的時候並不在場……這麼互相碰一下,不就知道是boss是誰了嗎?”

    隨後,他就發現彥先生和早矢都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蘭瑟語結:“我又說錯話了?”

    琴酒什麼都沒說,只是給嘴裏叼了支菸,卻沒急着用打火機點着。

    而對面的早矢也放鬆了神經,坐在彥先生身旁,笑着說道:“烏丸家族的輩分跟別人家不一樣,因爲有長生者的存在,所以區別起來會比較麻煩。所以我們常用一代二代、或者是四代五代這樣的詞來形容輩分。”

    像早矢和琴酒這種,就是五代。

    當然,他們這個年紀也在適婚期,所以同期的五代中也有已經生下小孩的人,比他們晚了一輩就會自然而然地稱作六代。

    “烏丸家除了本家,還有堂兄弟家的分支,脈絡深廣,光是後代就無法以詳細計數。其中還有一些已經過世的,分離出家族的,行蹤下落不明的……真要找起來不是那麼簡單。”

    蘭瑟深吸了口氣,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他苦惱地抓了抓頭髮,鬱悶不已:“生這麼多幹什麼?不知道優生優育比較容易出人才嗎?”

    但這次來也不是全無收穫的。

    彥先生拄着柺杖有點喫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琴酒說道:“如果你想知道,也不是沒辦法。跟我來書房,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沒叫蘭瑟,讓蘭瑟有點介意。

    不過琴酒摸了摸他的腦袋,帶着點安撫的意味,蘭瑟也就沒提出要跟着他去了。

    等人一走,早矢哭笑不得地跟蘭瑟控訴:“你別總是動不動就掏槍好不好?我這顆小心臟啊,都要被你們兩個給嚇死了!”

    “還不是你家老頭不肯說實話?”

    蘭瑟盤腿坐起來,像回了自己家似的。

    他思索片刻,點頭道:“我倒是有個報仇的好辦法。”

    “報仇?找誰?boss嗎?”早矢不明所以。

    【系統:你別說了,我感覺你要犯蠢了……】

    “把整個組織連鍋端了,人都殺絕,總能報復到那傢伙的吧?”

    早矢:“啊……”

    【系統:……漂亮!狗嘴裏果然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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