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瑟見多了死人,只好往這方面聯想。
不過京極真顯然並不這麼認爲。
他說:“我觀察過了,那朵花好像是荼蘼花。”
荼蘼花也叫末路之花,在某種程度上象徵着死亡,代表末路終將死亡的寓意。
一個黑道家族用這樣的花來當做家族標誌,也是讓人沒想到。
這不就意味着,以後黑澤家終將會走向滅亡嗎?
蘭瑟喃喃道:“真是不吉利哎……”
和選烏鴉作爲家族圖騰的烏丸家族,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不然他們兩個家族怎麼能夠廝混到一起呢?
看着那個小孩子很快就從眼前消失了,蘭瑟微微皺了皺眉,他的目光在掃量過整個會館大堂後,目光定格在某個眼熟的傢伙身上,於是便跟京極真說道:“我好像看到熟人了,阿真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跟對方打個招呼哦!”
京極真還來不及阻止他,蘭瑟就將香檳酒塞進了他的手心裏,然後朝着他揮了揮手,拎着晚禮服的裙襬跑向了人羣當中的某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盛裝出席的萊伊本人。
他這人平常的裝扮不是針織帽羊毛衫,就是穿着寬鬆的外套和短T,主打的就是一個輕鬆愜意。
今天穿得這麼隆重,反而讓蘭瑟眼前一亮,一雙眼睛在他的身上打轉着。
“嗨,帥哥,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蘭瑟來到了他面前,像模像樣地拎着裙襬微微彎腰向萊伊行貴族禮儀。
但是萊伊這樣眼睛毒的男人,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蘭瑟假扮的。冷漠的嘴角倏然勾起,拒絕道:“不了,我對已經有主的人不感興趣。”
萊伊的餘光注視着四周,補充道:“尤其是在明知道敵方是兩個人的情況下。”
被他說得一愣,蘭瑟先是尷尬地冒了把冷汗,隨後勉強地擠出了一抹笑,道:“可是人家就比較欣賞你這種人哎!”
蘭瑟故意使壞,伸手用力地抓住了萊伊的手臂,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了,你有什麼發現就跟我說一下吧?你不是提前比我們還要到嗎?”
兩個人互相推搡着,擠在人羣當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京極真端着兩杯酒,目光焦急地在會館的賓客中掃量着,一不留神就把園子給搞丟了。
他將兩杯酒放下,決定親自去找鈴木園子的下落。
在晚上八點整的時候,整個會館的大門宣佈封閉,而且請柬的檢驗工作也中止了。
會館內的燈光漸漸地暗了下來,幾乎場內的所有人都知道,重頭戲這就要開始了。
舒緩的西洋音樂演奏隊也換上了一曲比較隆重的音樂,緊接着,一位前胸彆着白色荼蘼花的中年男人走到了會館的正中央,頂部的燈光也隨之籠罩在他的身上。
看來這些燈光佈置都是有人在操縱的。
會館內喧嚷的嘈雜聲很快就安靜下來,大家都開始聽這位主持人員的致辭。
話已經鋪墊到這裏,所有人都對黑澤家的新當家產生了一定的好奇心。
尤其是像琴酒和蘭瑟。
他們真的很想看看,當初那個害死了自己親哥哥的男人後來坐上了黑澤家的家主之位後,又培養出了怎樣優秀的後代?
如果要按年齡來算的話,對方應該頂多只比他們兩個小几歲。
果然,一個約摸二十幾歲到三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在主持人的介紹下,來到了會館的醒目位置,頂上的燈光換到了他的身上。
顯得此刻他就是本次的男主角。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蘭瑟扮成的鈴木園子來到了琴酒的身後,小聲吐槽:“如果現場有偵探在的話,搞不好這個年輕人今天就可能死掉了。”
貝爾摩德看他還有心情在附近閒晃,忍不住問道:“你剛剛去哪兒了?這次的任務,你該不會忘了吧?”
“當然沒有啊。”蘭瑟頂着那張活潑可愛的少女臉,脣角微微揚起,像月牙似的眼眸裏隱隱透着殺意。
“萊伊帶我去見了黑澤家的前任家主。”蘭瑟的話成功地引起了琴酒的注意。
男人問他:“哦?見到了?”
“嗯。遠遠地看了一眼。”蘭瑟說,他的嘴角嘲諷地掀起:“上天真是不公啊,像那樣的人,居然還能好好地活着。聽說不久前倒是出過了一次車禍,但是除了撞傷了腿坐了一段時間的輪椅之外,沒有任何的異常。”
終於,琴酒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冷笑道:“這不是很好嗎?就讓他躺在這片星雲之下,接受着罪與惡的審判,讓別人都記住他的名字。”
這不正是這個人所想要的嗎?
蘭瑟頂着那張不屬於自己的面孔,微笑道:“我也是這麼覺得。”
年輕的黑澤先生可能完全不知道暗中有人對他們家族虎視眈眈,也許其實心如明鏡,但以他們的實力,壓根不會把這些人放在心上。
他徜徉在星雲投下的月光裏,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張開了雙臂跟在場的所有來賓說道:“今天是黑澤家的家主進行更迭的一天,是個對於我們整個家族乃至整個企業來說,都至關重要的時刻。感謝各位的參與,稍後我將請出我的父親,也就是前任的黑澤家家主爲我親自戴上象徵我們家族的荼蘼花胸章……”
“要是那老頭的出場方式,是死在星雲之下,就好玩了。”
蘭瑟如是說道。
他眨了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一片漆黑。
全場陷入了黑暗之中。
“什麼情況?!發生什麼事了?”
“停電了嗎?”
“還能遇上這種事,也是怪了……”
貝爾摩德開口:“我怎麼感覺,你說的話要馬上實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