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接一杯,像是不喝醉就不罷休似的。
蘭瑟跟萊伊對視了一眼,好像隱約能夠明白他在想什麼。
不過不管是蘭瑟還是萊伊,他們有着絕對忠誠的對象並不是那位boss,所以對於博摩爾的情感和遭遇無法感同身受。
這個時候能勸動他的恐怕只有琴酒了。
蘭瑟舉起啤酒罐,跟萊伊的玻璃酒杯碰了下,兩人同時仰頭飲酒。
海邊的各種生食海鮮也喫膩了,蘭瑟拿出了手機,想約在酒店休息的琴酒晚上到市區裏面逛逛。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先打電話,琴酒卻先找到了這家小酒館,把醉醺醺的博摩爾給扛了起來。
“蘭瑟。”
琴酒在走之前,叫了他的名字。
蘭瑟起身,嗯了一聲:“怎麼了?”
“幫他把酒錢付了,跟我走。”
“好的。”蘭瑟拿走了最後一罐還沒有喝完的啤酒,這時正掏出錢包裏的現金,準備去櫃檯結賬。
可能是看到了萊伊不解的眼神,蘭瑟隨口問道:“爲什麼要用這樣的目光看着我?”
萊伊的手指搭在玻璃杯上,淡淡道:“我只是好奇,你好像有着過於節儉的習慣。看你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很想繼續把它喝完吧?”
聽他這麼一說,蘭瑟拿起了手裏那半罐易拉罐,有些訝異地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了微笑。
“哦,你說這個啊?雖然不是多麼想把它喝完,但是扔掉也太浪費了。當有些東西在未來可能成爲某種奢侈的時候,現在珍惜,未嘗不是一種好事。”
蘭瑟跟他的杯子又碰了一下,然後去櫃檯前結了賬,跟在門口等了片刻的琴酒離開了。
酒館裏,萊伊盯着自己眼前的酒杯陷入沉思。
從蘭瑟剛纔的話聽來,他好像曾經度過一段很艱難的日子。但自蘭瑟出生以來,就算不受組織的看重,在物質方面應該也不會受太多的委屈。
怎麼聽着像是從貧民窟裏爬出來的呢?
萊伊摸出了一根菸,放在桌上輕輕地點着桌面,腦子裏不禁回憶起之前在地下研究所裏看到的蘭瑟記憶。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未來嗎……
博摩爾酒品意外的好,被琴酒背在後背上也不叫不鬧,像是睡着了。
蘭瑟一邊小口啜飲着啤酒,一邊觀察着琴酒的臉色。
男人的臉上一如既往是冷淡又疏離的表情,不過因爲戴着帽子,又低着頭,絕大多數的路人是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的。
“小心,看路。”
琴酒忽然開口,蘭瑟剛反應過來,腳下就被一顆石頭給絆了下,一個踉蹌,差點把手裏的啤酒罐扔出去。
【系統:哇!好丟臉啊,看人家看到連路面有障礙都沒注意,你個大花癡!】
蘭瑟:“……”
幸好這趟出來距離他們住的民宿不遠。走回去的時候,蘭瑟就遠遠地看到卡慕等在民宿的門口,坐在臺階上的樣子,顯得有些落寞。
直到聽到了琴酒的腳步聲後,卡慕才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揹着的博摩爾。
“晚飯要在這裏喫嗎?我可以下廚的。”
琴酒搖頭,他伸手攬過了蘭瑟,將他手裏的啤酒罐拿在自己手裏,“不了,我們在外面喫,你不嫌麻煩的話,就留下來照顧他吧。”
“好。”卡慕帶着博摩爾準備回去,但腳步還是頓了下,“琴酒大人,關於這次的事情……”
琴酒把易拉罐裏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後隨手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等他清醒了,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似乎是得到了琴酒的保證,卡慕眼神裏帶着感激,朝他艱難地低頭。
在看着卡慕拖回了博摩爾之後,蘭瑟問琴酒:“要跟博摩爾談什麼?潛水的事嗎?”
琴酒斜睨他一眼,說道:“這件事不用你操心。”
“唉,好吧,我就知道我在你心裏沒什麼地位。明明我們兩個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但你還是不讓我介入這事那事,看來我們的感情也不過如……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琴酒堵上了嘴巴。
兩人嘴裏的啤酒味道還沒有完全散掉,在嘴巴里面跟其他的味道混合發酵,顯得有些奇怪。
蘭瑟抱着他親完,既嫌棄又哭笑不得:“好像在親一坨嘔吐物。”
琴酒眯眼:“說點好聽的。”
“嗯……技術不錯。”
他們開了一輛租來的車在街上兜風,蘭瑟用手託着腮,看向了路邊的風景。
雖然已經開離了海邊往市區裏走,不過還是能看到海上的風景。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慶典日,海邊居然還有人在放煙火。”蘭瑟看着升空的五彩煙花,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照完的時候,蘭瑟發現手機畫面的最下方好像多了幾個黑點點,猶豫着正想要放大看一眼,結果車子突然剎停,害他把手裏扔到了腳下的位置。
“琴酒?怎麼了?”蘭瑟擡頭一看,發現前面是個路口,路口邊上的綠燈正好變成了紅燈。
剎車有點猛了,蘭瑟甚至感受到了安全帶的強大拉力。
他疑惑地看向了旁邊的男人,剛想說些什麼,但是卻看到了琴酒凝重的側臉。
男人的眼裏帶着戾氣,墨綠色的眼瞳充滿了陰鷙,脣角漠然地抿着,似乎變回了當初那個讓蘭瑟感到陌生的傢伙。
果然,這次的事情對他的影響很大吧。
“琴酒?”
“必須要,抓緊時間找到那個傢伙。”琴酒的手攥緊了方向盤,眼神冷冽。
“他對我們動了殺心。”
蘭瑟聳肩,“顯而易見的。”
那艘沉在海底的貨輪雖然帶了很多價值不菲的東西,不過還不至於讓一個龐大組織的幕後老闆動心去打撈船裏的貨物。
更何況沉船這麼久,裏面的東西可能早就已經毀掉了。
除非船上有什麼東西怕被警方的打撈隊發現,或者他早就知道船上有什麼東西是可能沒有損壞的。
思來想去,就只有那些被包在真空瓶裏的毒氣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