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摩爾清算了下,詫異地摸了摸自己的腦殼,一臉的不可思議。
“玻瑪絡雖然給水源投了毒,但是因爲解毒的藥物送來得很及時,所以那些倒下的人沒事。反倒是沒喝水出去守島的人死傷不少,我看真是該找個寺廟拜拜了。”
蘭瑟蹲在訓練營裏,看着齊刷刷躺在地上、只簡易鋪了一層涼蓆的人們,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一個十惡不赦的殺手,居然還信佛?”
“不。”博摩爾將針管扎進了藥劑瓶裏,把液體抽了出來,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信,就是意思一下,畢竟我連功德都不捐。”
蘭瑟:“……看出來了。”
米花醫院給萊伊配的是吊水藥物,島上懂醫的人調出了快速起效的針劑,絕大多人都是這麼挺過來的。
當蘭瑟和博摩爾那幾個還算可以信賴的手下把島上的屍體都處理掉後,萊伊也已經好了。
只不過這傢伙還有點咳嗽,走到哪裏都咳咳個不停。
活脫脫的一個病秧子。
“他們攻島這麼大的陣仗都能輕易撤退,原因是什麼?”
萊伊披着一件外套,手裏把玩着打火機。
一副看起來很想抽菸的樣子但是又不敢,多半是因爲聽了波本的呵斥,蘭瑟隔着好幾個房間都能聽到波本罵的那幾聲短命鬼。
害,打是親罵是愛。
蘭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替身卡的事,只是囫圇地說:“琴酒用一些消息跟對方做了交易,他們覺得有利可圖就撤退了。”
有這麼簡單?
萊伊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蘭瑟回以無辜的眼神。
萊伊:“……你噁心着我了。”
“切!”
兩人是相看兩厭,最終散去,各找各的老婆回去睡大頭覺了。
雖然能夠通過電子眼看到替身那邊的狀況,但那傢伙現在被關了起來,朗姆下達了什麼命令、都做了哪些事尚且未知。
蘭瑟蹙起了眉頭,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他回到了平時休息的房間裏。
這是死訓營裏那些殺手們住過的房間。平時他們除了要接受非人一般的訓練之外,偶爾還會接收到任務,諸如暗殺自己的合夥室友這種。
所以即便是同睡一個房間的兩個人,也不會睡在同一張牀上。
蘭瑟來的時候就覺得兩張單人牀離得太遠,於是自作主張地把兩張牀合併起來鋪了一層被子在上面。
本來以爲這樣就萬無一失了,但他和琴酒晚上總有興起的時候。
胡鬧得動靜大了,兩張鐵牀就吱吱呀呀地從中間晃開,像是一對分手的夫妻螃蟹似的各走一邊兒。
蘭瑟墊着薄被摔到地上,他甚至都來不及緬懷自己摔疼的屁股,就被琴酒摁地上搗得像翻了蓋的烏龜一樣,只剩四肢能動了。
這個比喻不太好聽,但很形象。
那之後他們在上面又加了一層牀板,結實多了。
回去時,琴酒沒有開房間裏的燈,外面的月光照進來,將他一頭的銀髮照得像是潑會動的水流。
蘭瑟的目光向下,看見他下腹部纏着的紗布只在褲子外面露出一小截,這纔想起來他也是受了傷的。
“傷口換藥了嗎?”
蘭瑟走過去問他,順勢扒開了他的腰帶,想看一眼傷口。
琴酒終於回神,見他舉止自然無比,忍不住吐槽:“你很適合扮演流氓這個角色。”
“什麼話這是?”蘭瑟佯作生氣,“什麼叫扮演?我本色出演好吧?!”
琴酒輕笑一聲,罕見地沒有帶上任何負面的情緒。
“笑了就好。”蘭瑟放下心來,盤膝坐在他對面,有些悵然和擔心地道:“剛纔看你的表情,好像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你是厭倦了嗎?”
琴酒怔了下,如實回答:“多少有點。不過人生本來就是這樣,不可能永遠維持着新鮮又刺激的心情和感觸。”
蘭瑟道:“你只是太執着了,如果選擇放下,應該也會過得很瀟灑。我們並不是非要跟那些煩人的傢伙爭得魚死網破,何況我們的戰力本來就不在一個維度,根本不用怕會遭到他們的追殺和報復。”
“也許吧。”琴酒說,“在我玩膩他們之前,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
蘭瑟實在拿這個喜歡勾心鬥角的男人沒辦法。
他問:“朗姆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他還會來襲擊我們這邊嗎?”
菸頭燒到頭,琴酒將煙按滅在牀頭櫃上的菸灰缸裏。
旁邊擺了兩罐啤酒,琴酒拿起其中一罐扔給他,另一罐則是自己打開。
噗的放氣聲帶着點減壓的意味,聽着格外悅耳。
“不知道,不過短時間內應該是沒空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怎麼說?”
男人仰頭狂飲了數口啤酒,脖頸上的喉結在用力地滾動着,看得蘭瑟目不轉睛。
片刻後,他哈出了氣泡,低笑道:“我給雪莉準備了一份大禮。”
“哦……”
米花町——
已經暴露了自己身份、甚至是已經恢復記憶的灰原哀請了好幾天的假期沒有去上學,猶如驚弓之鳥,唯恐遭到組織的報復。
她本來是想離開這裏的,但是卻被阿笠博士和柯南勸住了。
“她沒有走不是很好嗎?”柯南說道:“這是好的開始,她也不可能永遠都逃避啊!”
阿笠博士搖頭:“以前有衝矢昴幫忙看着她,我還能放心一點。但是現在據說那些FBI都撤走了,那個男人也失去了下落。如果組織的人真的來這裏的話,那我們應該去找誰呢?”
柯南摸着下巴沉思:“聽說警方最近正在集中警力調查科技展那天發生的事,起因是有人寄了一份監控錄影給他們……”
這麼一來,好像真的沒人能保護他們了。
“叮咚!”大門口有人在按門鈴。
“這個時間,會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