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巧了，我剛剛和雷總監還在說起你的策劃和創意，充滿新意而且很實用。”宇思德指着身旁的雷總監，給大家介紹。
“這位是秦老師啊，誒，這個是你們組的陶林吧。”雷總監一打招呼，我嚇得趕緊站起來。
“雷總監好！”我起身問好，手侷促的不知道該不該去握手，當時我是緊握雙手像個學生。
秦非自己起身，很大方的伸手去和雷總監握手：“雷總好！”
“嗯，你好。”雷總監迴應道。
好商務的對話啊。看來又進入家長交流模式，我還是個孩子，我可以繼續做一個安靜的小喫貨嗎？
“你們喫過了嗎？”秦非問道。
“嗯，我們有個客人約在這裏，早上十點我們就過來了。這都下午兩點了。”宇思德笑呵呵的。
“明天週一來公司吧，你的策劃，一看就很有功底，很有點阿忠的風格啊。代我問你師父好。知道你喜歡做獨立策劃人，我就不邀請你到我們公司入職了。週一可以讓宇經理把你的諮詢費合約準備好，我這裏馬上給你籤批。”雷總監很有大將風度，談吐之間比沈達仁段位高那麼一點點，但是這一點點段位已經明顯拉開距離了。
“多謝啦。”秦非再次和雷總握手。
“你們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我和宇經理還要回公司。回頭見。”雷總監很客套的和我們四人打了個招呼就往電梯走去。
宇經理跟在雷總監身後，臨了還轉身一臉怪笑，那意思好像是秦非在相親？
秦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時候有一個人匆匆走進餐廳，還和服務生差點撞到。服務生趕緊說，“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擺擺手，看了我這邊一眼，就走到離我們不遠處的不靠窗的角落裏獨自坐下。
我眼角掃過，沒看清是誰，但是感覺身形有點熟悉。
而宇思德離開後，我們重新坐下。
“看來我又有一筆收入了！”秦非會心一笑，週一就要簽約了。
“今天既然不是相親，是年輕人討論未來，就我來請客吧。也算盡到半個地主之誼。”秦非開心的說。
“獨立策劃人？”沈達仁一臉崇拜，“果然有這樣的職業！還能在這裏被大公司認可，很不容易啊。”
“不足爲奇。魔都遍地是魔女妖孽，大神滿地跑，高手滿天飛。零零後年入千萬的也大有人在。我最多算一個入門級修者。夠溫飽。”
“嗯嗯，以後我要抱緊富婆大腿，過上養尊處優的好日子。”我又喫起了甜點，和剛剛上來的菜，自顧自的做一個樂顛顛的小喫貨。
“想得美，靠自己！”秦非假裝一臉嫌棄。
表哥和沈達仁都開懷大笑。此刻似乎大家都不再尷尬了。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交往方式，至少在我看來，沒有那麼多勢利眼，沒有那麼多鄙視鏈。
“好好相你的親。這頓可不便宜啊！你回頭總是要跟老大有個交代！”秦非摸着我的腦瓜子，一臉的關愛智障。老大當然是指我老媽。相比之下，秦非在家裏是老大，和我的境況可是天壤之別。
“相親？陶林，你墮落了。”這是出言不善的老混，還摟着辦公室的女同事走了過來。
“你看看你，一個外地來的小姑娘，不會是在這裏做婚託吧。我都跟你說了，要努力靠自己賺錢，這種檔次的消費，你不是做婚託，就是想吊個金龜婿吧。”
“兄弟，我看你也是正經人，如果是婚介所介紹的，你可要當心哦。兄弟在哪裏工作啊？還穿着馬戶牌，這在魔都都過氣了。不要打腫臉充胖子哦。這個地方消費不便宜的哦，回頭你付賬的時候可要當心了哦。被宰了，差價還被人家賺了。”老混繼續一臉不善，摟着女同事就要找位置。
“這位，你好像搞錯了方向。不管怎麼樣，你這麼說話，也證明了你很沒有素質。”沈達仁起身，一臉平和，綿裏藏針。
“不管怎麼講，你肯定不懂這家店的規矩。這家店是不會與婚託餐託聯手騙錢的。我想應該是您不常來這樣的地方消費，搞錯了劇情吧。飯託這種事，最多隻有當年的島岸咖啡那種加盟店纔會幹。這家店都是直營的！”沈達仁一臉忠厚，中氣十足，聲音洪亮，讓店裏的服務生都能聽得到。
“嚯，練過的呀，這演講口才不錯哦。”秦非微微一笑，就開始當老混是空氣。
“嗯，沈大人有前途。”我右手舉起沾着奶油的叉子，眼睛還盯着剛上的菜，而後放下叉子，拿起筷子，也開始當老混兩人是空氣。
餐廳裏，已經沒有什麼客人了。
我們這裏有些爭執。
幾個服務生和領班看到這邊的狀況，也不禁對這個老混投來鄙視的眼神。
一位領班走到角落裏，和那裏的客人交流了兩句，就走過來。
“這位先生，很抱歉，今天這裏不能接待您。如果給您帶來不快，我們深表歉意。當然您還沒有下單買單，我們也沒有什麼補償的。不如，您姑且挪個地方用餐？”一位女領班走過來很客氣的說道。
“你，你們敢拒載。不是，你們敢趕客人，拒，拒......”老混氣得不行，罵罵咧咧說要投訴，說魔都出租車都是不會允許拒載的，餐廳也不能拒客。
顯然老混只能悻悻離開，這位女領班也不是一般人，應付自如輕鬆。直接把老混送到樓梯口讓他走下去，交代服務生送客。返回來跟我們點頭致意。
秦非朝角落裏看了一眼，問眼前的領班：“沒有給你們帶來麻煩吧？”
“不會，不會，因爲剛纔這位先生說得對，那個客人出言不遜，侮辱了我們店。這是萬萬不能接受的。我們店裏有監控，他的聲音那麼吵，也有我們所有同事作證。不怕他投訴。”
“希望沒有給你們用餐帶來困擾，我們會給您打折，送菜。”領班很客氣的致意，就走開忙去了。
“我想離職。”原本看着老混離開，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的我，此刻突然說話，眼神還呆呆的目視前方，眼神從表哥和沈達仁兩人肩膀中間穿過。
表哥和沈達仁有點喫驚，轉頭看了我視線所及，也沒啥東西啊。
“不知道，就是聽你們聊了這麼多，我就突然想離職！”我繼續呆呆的說。腦子裏也不知道爲啥冒出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