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點開我電腦桌面上的胡蘿蔔標誌的軟件，看一下數據追蹤監控。”秦非在電話裏交待着。
“哦。非兒你等一下啊。”我趕緊把手上的東西都扔到直播間的大牀上，開着手機免提，匆匆走到對面的辦公室。
秦非的工作臺在最靠窗的位置，她給自己挑了一個超炫的現代感辦公桌，有獨立的打印機，雙屏幕高配。電腦是常年不關閉的，辦公室裏只有我知道她的鎖屏密碼。
我輸入“OODMNTXDY”，意思就是林林大美女天下第一。
點開軟件，跳出一個界面。
“你要麼打開遠程授權操作吧。”秦非在電話裏的聲音剛剛落下，屏幕上跳出來一個遠程授權確認彈窗。我點下確定，就開始拿起秦非桌面上的一包軟飲料，一邊吸着，一邊看着屏幕。
屏幕上快速跳動着字符輸出，彈窗變化。
我看到了熱門搜索關鍵詞“宇思德”“墨易商務”“樓梯間”，緊接着一段視頻和幾張照片在界面上右邊的窗口顯示出來，還有文字說明：“高檔寫字樓的樓梯間曖昧，海龜高管疑似上班時間與女友在樓梯間不雅照曝光”，“疑似情變，女友追到公司質問高管，寧做舔狗不期望被拋棄”“被海歸高管PUA的女生引發熱議”等等一系列醒目標題。
同時在界面的左邊，綠色的中英文字符在快速上卷，出現“鎖定IP地址”，出現200多個IP地址，發佈信息來源涉及華北多地、東華市、內地多省，以及有澳國、島國、寶島、港城等多地地址。
最後界面彈出分析結論：消息起始上傳時間，下午19點28分，始於東華市，其他200多個IP地址登錄信息，涉及的發佈時間從19點29分到23點13分。
秦非沒有掛斷電話，我帶着喫瓜的心情，好奇的看着屏幕。
“這瓜有多大啊？夠我嚼幾天？”我一邊懶洋洋的跟秦非說話，一邊眼睛四下掃描秦非的桌子，還有桌下的矮櫃，發現還有不少零食。我眼放金光，伸手就去拿過來撕開包裝。
“你是不是又在動我桌面的零食啊？”秦非那邊聽到快速鍵盤敲擊聲，居然還能聽到我手撕塑料包裝的聲音！
“啊，好喫。”我已經在嚼了。
“你不看看是不是變質的？有些是我買的市場上的假冒或者過期食品，要做調研比對的哦。”秦非淡定的口氣，嚇得我不輕。
“啊？你早說啊。明知道我忍不住的，你欺負我！”我趕緊拿起包裝袋看了看，嘴角還有零食的碎末。
“嚇你的呢，都可以喫，放在那幾天了，你今晚才發現啊！”秦非笑了。
“哼！我生氣了。我生氣了會喫光這些零食的。到時候我體重增加了，你要負責。”
“沒問題，我陪你晨跑，你起得來不？”
“起不來！”我斬釘截鐵。
“再說了，我這一天天的，從早到晚的忙碌，還真的都快忘記了每天補充足夠的零食。你看你和小宇哥哥把我給霍霍的。我想擺爛啊！”
“好了，你趕緊洗洗睡吧，過兩個禮拜，我再過去陪你。”秦非在電話裏慵懶的聲音，並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我在你身邊，你隨便擺爛，你的報告我都給你做掉。看你那效率，你一星期要寫的報告，不夠我三小時折騰的。”
“那你今晚睡哪啊？”我隨口問了一句。其實平時我好像對秦非的關心真的太少了。
“我在思博學院的迎賓館住。”
“開房？”我腦海裏浮現了一些不該有的畫面。果然就算渣男，只要死纏爛打？此刻我開始有點想磕CP的想法了。
“一個人！想啥那！得了你早點睡吧，我回來跟你好好彙報。這裏的事情，跟你們下午接待的學生社團也有關係。”秦非說完就掛了電話。
顯然秦非用了語音加AI撰寫軟件，很快十幾個版本的文章就出現在很多自媒體賬戶上，並自動發佈了。
秦非既然發現了狀況，那就意味着宇思德今晚也會知道這些情況。聯想起我今天晚上去樓梯間拿回的收音器，我趕緊打開聽了起來。
聽了一個開頭，我就給秦非回撥了回去：“非兒，給你發個錄音文件！”
秦非笑着說：“不用了，你忘記了，這個設備是我給小德子的。我在雲端已經收到了。”
“哦。”我不覺得意外。掛了電話，我就去洗洗睡了。
這個夜晚，很舒適。
睡前，我還給自己泡一杯豆奶，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東華市，不愧是一座不夜城。午夜已過，依然是滿天繁星下，高樓林立中，燈火燦爛。
我只睡了不到七個小時，就起牀梳洗了。
然後給公司開門，打開了門鎖，那麼有狗牌的同事直接刷卡就能進入。
幾個特定的外賣小哥和快遞小哥是我們授權過人臉識別的，可以進入。
宇文豪的團隊今天下午要過來。
嗯，還有今天的早飯，秦阿姨會安排肉醬餡的蒸餃包子，新款燒麥，手磨鮮豆漿。
我一邊在辦公室裏打掃衛生，一邊嘴裏嘟囔着今天可能要應對的事情。
打開弧形大屏，手機控制投屏，指向熱搜頻道短視頻播報，每天早上都是全體早餐和八卦時間，這已經成爲部門慣例了。
一樓的電梯間，快九點的時候陸陸續續有趕着上班的人快步走甚至一路小跑中。
王曉娟和兩個主播同事不緊不慢的走進電梯，電梯裏一個油膩男跟他們主動打招呼：“哇塞，好漂亮的美女啊。你們昨天直播我都看到了誒，你們是37樓的吧？”
“嗯。”王曉娟不冷不熱的點點頭。
“你們昨天樓梯間發生八卦醜聞了，還不知道吧！”說話的就是老混。他伸手點了一下37樓和38樓，左右還特意拿着手機，播放着八卦視頻，朝王曉娟的方向傾斜了一點方便她看到。
“啥？”幾位女同事看到老混手裏的手機屏幕，正在放着一個視頻。
“居然連夜就有人在給他洗白，你們果然是高手啊。”老混一臉鄙夷的看得王曉娟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幾位女生拿出自己的手機，也打開短視頻平臺，看到一些相關視頻。
一搜索關鍵詞，很快看到很多博主都在轉發評論，有說挖出背景消息，高管腳踩幾隻船，拋棄女友，PUA女生等話題。也看到有博主在爲這個事情反擊，聲稱一張看不清的圖片，然後全靠編。
很快，關於這個事件的第二批素材又被推上熱搜，一個壯漢男生出現，把整個故事之前的八卦、猜測和抨擊，又轉向了：“女生被男友暴力拒分手，求助路人，竟然遇到慫包。”這回是有圖有視頻有對話了。
原本大家只是猜測，一張圖片和一段短暫的動圖小視頻，大家只是喫喫瓜當個八卦。這回更多人站出來發聲，抨擊高管高收入冷血。而新的視頻更加渲染了女生被毆打送醫院，如果路人不冷漠，女孩或許可躲過一劫之類的問題。
緊接着就有人開始人肉宇思德，扒出他的學歷很水，年紀很輕就出任高管，背景強大，無能也能上位等等一些污言穢語。
這下網絡被炸開了。
而秦非經過昨晚的快速應對之後，並沒有空去看今天的反饋。此時秦非正在思博學院和宇思博一起等候校董的召見。一個早上都要開會彙報，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