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幾千人聚集在這裏,打着露營團建的名義,不僅在營地中做各種儀式,而且還組織隊伍上山,怎麼看,這事情都顯得非常的詭異。
我們決定用驢友的身份來報道這個事情。
山雞拿出自己的一個小號手機,這是從東華市來之前就準備好的。
山雞熟練的掏出隨身帶的手持杆,裝上手機,點開直播系統,並且鏈接上供公司的線上平臺。這套小平臺服務器在公司。我們所有用來直播的系統,雖然最終都是推送到抖音和其他直播賬號上的,但,首先會經過公司的系統來做處理後傳輸過去。
山雞開啓了直播模式,直接走向對方。
這是在六芒星最下方的一個尖角的位置,聚集着幾百人,並且已經分出兩支隊伍朝着三角形的另外兩個位於山坡上的頂角方向準備前行。這兩個方向是沒有山路,中間也有陡坡的。所以如果分出兩組人,他們並不能走成直線。
山雞顯示用遠景拍攝,同時在說:“大家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嗎?”
張家兄弟和燕子,會分別用小號進入直播間,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覆幾個字。
然後系統會配置AI人進入。首先讓直播間有十個以上的人氣。
接着山雞會慢慢接近這羣人。大約要走十幾分鍾。一路上,山雞就用自己準備好的話術,開始口播。
秦非陪着牛大叔,跟他解釋道:“我們會避免使用我們傳媒公司的名義去講這件事。陳少春他用一個驢友的身份,來講偶遇這個集會。”
牛大叔點了點頭,也打開手機,搜索到了山雞的直播小號,很認真的看着年輕人的展示。
“所以,很多直播都是精心安排過的?”牛大叔似有所悟。
“是啊,因爲需要很多技術和文案的支撐,還有很多策劃案,我們都在昨晚到今天形成了系統文字,大家心中都有一個主線劇本了。”秦非嫣然一笑,讓牛大叔感受到自己的專業和自豪。
“原來背後還有這麼多門道。”牛大叔也笑了。
這時候那羣裏有跟隨者,穿着休閒裝的人看到了從山道上走下來的山雞,就迎了上去。
這位恰好就是之前我和宇思博剛到基地時遇到的那位中年男子,應該是一名管理人員。
雖然他換了休閒裝,比前日的西裝顯得更加普通,但是說話做事的形象,看似穩重,此刻顯得就有點刻意了。
“你好啊。”這位中年人和山雞打着招呼。
“你們這是在做啥啊?”山雞問道。
“小夥子,可以不要拍嗎?這是我們公司的內部團建。”中年人說道。
“爲啥不能拍?”山雞讓自己儘可能顯得像個大學生揹包客。
“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是我們的內部活動啊。”中年人還是假意溫和的說道,並沒有其他要阻擋的 動作。
“不不不,我在直播呢,不能停的,否則我的賬號信用分會下降的。”山雞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哦。好吧。”中年人也覺得不能太過激動。
“我注意到你們這是幾千人的活動,這幾百人還穿着你們那個少數民族的節日盛裝,能做這麼多統一的動作,不像是一般的團建訓練啊。”山雞也不裝了,直截了當的問道。
“少數民族?”中年大叔有點火氣但是儘量在壓制着:“我們民族是大櫻花族,不是少數民族!”
現在直播間已經有過百人了。公司那邊的引流運作開始動起來了。
除了張家兄弟和燕子在裏面引導話題,其他過路的人,這一刻都留在直播間,開始抨擊了。
山雞不去管直播間的回覆,至少現在這位中年大叔還看不到直播間裏面的留言。
“哈哈哈,是不是少數民族我不知道,但是這麼大的儀式,肯定有所指向吧。”山雞化身爲一名二呆採訪者。
“這是爲了和平,祈福儀式。”中年人看似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
“最近有什麼不和平的事情發生嗎?”山雞追問道。
中年人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開始默不作聲。視頻裏,那幾百人似乎也注意到有人在直播他們,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兩支小分隊朝着兩個方向分別進發,不再做任何動作,就像是遊山玩水的遊客。只是這些人,不論男男女女,都穿着櫻花服,節日的服飾,但是底色都是黑灰色的色調,就更加顯得詭異了。
“你說這是一家公司的團建嗎?我看到你們營地裏有幾千人。”山雞繼續問道。
那個中年人並不想回答他,但是也沒有馬上離去,只是站在山雞身邊不遠處。或許他是有經驗的,因爲如果他靠得太近,會不會被這種無端冒出來的主播碰瓷?或者被主播假意表演出被搶奪視頻,然後是被追逐的戲份?因爲之前他是遇到過的。
但凡在山中搞活動,這種狀況也是遇到過的。因爲這麼多年,這麼多地方都有他們的機構在不同的山區做着相似的事情。
“一家有幾千人的公司?”山雞繼續問道:“能知道你們是哪家公司嗎?好像你們小櫻花族在國內最大的企業,在一個城市也就不過千人吧。這是把全國的分支機構的人都集合起來了?”
看着山雞這麼問,中年人顯然意識到這傢伙很可能是有備而來的。
“你自己注意安全吧,我要去做事了。”中年人看了一眼不懷好意做直播的山雞,轉身就要走。
“這是威脅嗎?爲什麼要注意安全,這位大叔,你說話的口音完全沒有小櫻花族的口音啊。”山雞追上去,對着這位大叔拍攝,中景,近景上半身,背影!
中年大叔有點生氣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繼續往下走。
“家人們,這位大叔的口音,大家聽得出他是哪裏人嗎?他不像外國人吧?”山雞直播的口氣,越來越放肆。
“這是要激怒對方嗎?”牛大叔站在秦非邊上問道。
“牛爺爺,您是看得懂的。”秦非笑着說。
“真的應該注意安全。”牛大叔說道。
“有您在,不怕。”秦非說。
“嗯,我在,你們放心做。我也很想知道這羣小鬼子到底在這裏做啥。以前我一個人去上面反映情況,人微言輕,也不知道拍攝錄像,更不懂直播。你們也算在教我。以後我可以自己來直播。”牛大叔一邊看着手機,一邊和秦非說道。
因爲和山雞相隔有十來分鐘的距離,我們又是蹲坐或靠着山林中的樹木,不特意登高擡頭或走到山道視野空曠的地方,下面也很難注意到我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