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柏辰下意識地衝了上去，將許沐哲扶了起來。
“有沒有摔到哪裏？疼嗎？”
許沐哲按住他的胳膊，支撐着自己站穩，“我沒事。”
溫柏辰點了點頭，半晌後，他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爲，有些懊惱地鬆開了許沐哲的手。
“沒事就好。”溫柏辰從口袋裏拿出手帕，一點點擦拭自己的手指，“你怎麼會被人迷暈，該不會是故意去謝亦衍的酒店吧。”
他擡起眼眸，露出譏諷的笑容，“畢竟你根本就不像是會上當受騙的樣子，你精得很。”
許沐哲聽到後，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當年我偷拍視頻，確實是我傷害到你。”許沐哲咬了咬脣瓣，擡眸與溫柏辰對視，語氣認真道，“但是我不後悔我的行爲，倘若一切能重來，我只會做得更狠。”
“什麼？”溫柏辰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不對，我確實後悔了。”許沐哲笑了下，漂亮的眸子有着執着和嫉妒。
“我後悔當初沒有做得太絕，我不應該只偷拍視頻的，我應該讓你身敗名裂。”
溫柏辰腦海裏最後一根線斷了。
眼前的許沐哲，讓他感到陌生和可怕。
他怎麼會愛上這樣的人。
卑劣又自私。
虧他當初還不顧一切地找許沐哲的下落，不斷地騙自己，這件事不是許沐哲做的。
可除了許沐哲，又有誰會這麼做呢。
溫柏辰眼中的不解逐漸褪去，替代的是失望和恨意。
【警告，黑化值+1%，當前攻略對象的黑化值已達100%，請宿主不要刺激溫柏辰，避免小世界崩塌。】
“許沐哲，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至於讓你這麼恨我嗎？”
“我當然恨你。”許沐哲冷冷笑出聲，“對我來說，你的出生就是錯誤，我恨不得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溫柏辰已經失去與許沐哲交談的興趣，他閉了閉眼睛，將眼中的痛苦斂去。
“許沐哲，是我看錯你了，我還以爲你會有悔改之心，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執迷不悟到這個地步。”
溫柏辰還記得溫夫人曾說過，許沐哲當初拍視頻是爲了敲詐他們溫家的錢。
加上許沐哲在大學裏，就有過靠談戀愛賺錢的流言，可以看出許沐哲有多麼貪慕虛榮。
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許沐哲就不停刷他的卡，而且非要拉着他去高級餐廳喫飯。
說不定跟他在一起，也只是圖他們溫家的錢。
想到這裏，溫柏辰更加失望了。
“許沐哲，偷拍視頻的事，我已經懶得追究了。”溫柏辰眼神冷漠極了，再也沒有三年前的溫柔，“你別打謝亦衍的主意，他不是你能招惹的。”
溫柏辰打量了四周，自嘲地笑了兩聲，“還有，如果你沒什麼事，麻煩你現在離開這間公寓，你已經沒有資格留在這裏了，這早已不是你的家。”
許沐哲沉默地聽完他說的話，他點了點頭，準備離開臥室。
路過溫柏辰的時候，他的腳步一頓，扭頭看向溫柏辰。
“你別怨我對你做的事，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來到了樓下，許沐哲沒有錢打車，只能選擇走路回去自己的出租屋。
在路上，系統不解地詢問許沐哲。
【宿主，你剛剛爲什麼要故意激怒他。你是在清除黑化值，而不是跟之前一樣增加黑化值啊。你剛剛只要把真相說出來，黑化值就會下降一大半。】
“確實會下降，但沒辦法徹底清空。人都有私心的，如果他發現自己不是溫家少爺，他對我的感情就會變得複雜，甚至會忌憚我的存在，怕我奪走他的一切。”
系統思考了下許沐哲的話，它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都變大了。
【所以你打算按照人設走下去，甚至繼續陷害溫柏辰？】
許沐哲微微彎起嘴角，“是啊，我必須繼續恨他，然後扮演我的抑鬱症人設，然後讓他自己發現真相，開始對我產生愧疚。”
他要的是溫柏辰心疼他，而不是忌憚他。
“只有溫柏辰自己主動放棄溫家少爺的身份，他纔會真正愛上我，黑化值自然而然就清除了。”
系統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那宿主你要悠着點，黑化值不能再增長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
一個星期後。
謝亦衍坐在邁巴赫的後車座上，他低頭玩着手機，不斷思考要發什麼信息給溫柏辰。
自從那天酒店分別後，溫柏辰像是故意避着他，不管他怎麼約都被各種理由推脫掉了。
謝亦衍不信溫柏辰，會忙到連一起喝咖啡的時間都沒有。
要麼就是生氣他那天的擅自作主，要麼就是溫柏辰跟許沐哲在一起了。
一想到許沐哲，謝亦衍就差點氣吐血。
他這個白癡。
簡直就是在爲他人做嫁衣裳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執念所導致，他扭頭看向車窗，突然發現遠處的公園裏，許沐哲正在支着畫架給人畫像。
謝亦衍立刻來了興趣，連忙叫停司機，下車後，神色囂張地走到了許沐哲的面前。
“十五塊一張啊。”謝亦衍“嘖”了一聲，“就你這水平，十塊錢都算給多了。”
許沐哲沒有搭理他，專心給客人畫完，然後微笑着把畫交給對方。
等客人走後，謝亦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表情玩世不恭地挑挑眉。
“十塊錢，給我畫一張。”
“不講價，只能十五。”許沐哲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謝亦衍見他態度這麼堅決，只好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掃碼把錢付過去。
“這樣可以了吧。”謝亦衍笑了下，“畫不好，我可是要退錢。”
許沐哲沒說話，拿起畫筆開始畫線條。
“你怎麼混這麼慘。”謝亦衍故意露出玩味的笑容，“也對，你只會偷拍牀照，根本不配拿畫筆。”
“真不明白你父母怎麼教的，竟然有你這種人。如果我是你的父母，我可沒臉認你這個兒子。”
畫筆掉在了地上。
謝亦衍疑惑地看了過去，“筆都拿不穩...”
許沐哲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腦袋，嘴裏不停喃喃着，“別...別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