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珍娜特地跑到齊耀祖的房間,隔着門喊他。

    “哥哥們~我想打個電話,可以借用你家的電話嗎?”

    齊耀祖也是個有起牀氣的,聽到她河東獅,下意識就吼了她一句。

    林凱當時就不樂意了,一串無影腳過去踹的他懷疑人生。

    “你對我的寶貝妹妹客氣點!”

    林珍娜隔着門聽到聲音,硬是逼着自己把這輩子所有悲傷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勉強憋住笑。

    “哥哥,對不起,你別因爲我跟他鬧彆扭,我去衚衕口打電話也是一樣噠~”

    林凱抓過睡袍就往身上套,把房門打開看見林珍娜只穿了一件毛衣,剛熄滅的火又着了。

    “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等多久了?”

    “沒關係的,哥哥你穿的比我還少呢趕快回屋吧。

    都怪我認牀,昨晚睡不着就沒考慮到你們要睡懶覺的事,哥哥人家錯呢~”

    林凱怕她冷,想把睡袍脫下來給她披上,可自己裏面什麼都沒穿不太方便,又聽到她這麼說,一時愧疚不已。

    “你先回房穿上外套去,等下我帶你去前院打電話。”

    “好,謝謝哥哥。”

    齊耀祖這座王府早在晚晴的時候就通了電,民國的時候也是四九城裏第一批裝上電話的。

    要不怎麼被抄家之後,就讓政府的單位給看上了,一直當辦公室徵用來着。

    但房子還回來的時候,那幫人把房子裏搬的連耗子見了都想哭,先前辦公用的幾條電話線也給掐了。

    現在的電話線是齊耀祖託關係新拉的,只有前院正廳和他的書房裏各有一臺電話,想用就得去這倆地方。

    書房向來是一家之主的機要重地,別說讓林珍娜進去打電話了,就是林傑都不會未經允許私自進去。

    這點,昨天齊耀祖特地交代過。

    可她想打電話分明可以直接去前院,傭人不會阻攔她的,但她就是趕在大早上所有人都敏感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出。

    不軟不硬又讓人挑不出錯的,給齊耀祖來個軟釘子,更是讓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寄人籬下的小可憐。

    “你好,幫我接303號院肖司令家,我找肖弋。”

    這個年代的電話不需要太多撥號鍵,是那種用手指戳進去撥幾個區號就可以連接接線員的,接線員會在主機上幫你手動撥號。

    雖然體驗感很神奇,但打電話的時候,接線員是一直聽着的,也就是說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很快,對方接了電話。

    “你好,我是肖弋的母親,請問哪位?”

    林珍娜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阿姨您好,我是肖弋同志的朋友,也是京大今年的新生,打電話是想問問他,我們新生報到需要帶什麼材料,報到時間具體是幾點到幾點。”

    “哦,他出早操去了,你等會兒再打來吧。”

    “不用了阿姨,我問別人就好。”

    “嗯,掛了。”

    聽着話筒裏的嘟嘟聲,林珍娜有種無語給他媽開門,無語TM死了。

    什麼家庭啊?接電話這麼橫。

    她不知道的是,自從肖弋回家,整個大院的未婚適齡姑娘都像瘋了一樣的往他身上撲。

    每天打電話來找他的女孩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全家人一接電話聽是找他的,恨不能立刻掛電話。

    “Jenna,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寶貝,打好電話了呀?”

    “嗯,我同學不在家,接電話的是他媽媽。”

    “是這樣啊,我們昨天事多,好些事情沒顧得上,讓你受委屈了呀。

    但我剛剛跟你姐夫商量過了,因爲我們倆的關係暫時不能公開,所以咱倆都是以借住的名義住在這的。

    我們也是沒辦法,照顧他起居的這幾個人雖說是家生子,但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是否可信還要再看看,貼心的人又暫時過不來。

    不過你放心住,以後在這個家你的身份是他的遠方表妹,算表小姐,這樣說的話,那些人會尊重你的。”

    林珍娜下意識就想拒絕,不過話到嘴邊還是爲了林凱憋回去了。

    “我都聽哥哥的,哥哥你今天有空嗎?人家想先買一點生活用品,開學好拿到學校去,然後再去看外公外婆。”

    “只要是你,哥哥什麼時候都有空。”

    “那姐夫呢?”

    “他要出門辦事,不能跟我們一起。”

    林珍娜心說誰希望他一起了,就是單純出於禮貌問一句而已。

    “那我去換衣服,咱們出門喫早餐吧。”

    “寶貝,還是在家喫吧,金阿姨都做好了,是地道的京式早餐哦,保證都是你沒喫過的。”

    “行,尊重他人勞動成果,是我輩青春靚麗美少女應該做的事情。”

    然後林珍娜就傻眼了。

    “這熬白菜、拌雞絲、溜海蔘我都忍了,那清蒸驢肉和五香醬肉是什麼鬼,你是認真的嗎?”

    齊耀祖毫不在意的攏了攏長髮,在腦後綁了個小揪揪,頭繩上竟然還墜着顆銀鑲的粉珠子。

    驚!一米九幾的大男人取向竟是猛男掃粉......

    “嚐嚐那椒鹽兒火燒,上邊的芝麻可是打駐馬店運來的,全國最好的芝麻了。”

    林凱聞言,夾了一個小燒餅給她。

    林珍娜已經放棄掙扎了,一邊咬一邊安慰自己地域不同,飲食文化有差異很正常,過日子嘛,就是要求同存異。

    “這又是什麼東西呀?黏糊糊的。”

    “麪茶,沒喫過?”

    “當然!鹹口豆腐腦是我能接受的所有黏糊糊的食物裏,天花板級別的存在。

    類似胡辣湯、山藥細面什麼的我都不喫,最討厭這種看起來就很牛頓液體的東西了,你們慢慢喫吧,我回房換衣服去。”

    林珍娜把碗往前一推,去你大伯伯的求同存異吧,喫不下就是喫不下。

    她回屋立刻打開系統給自己定了套煎餅果子和蛋花湯,早餐這個東西,不出門就喫點湯湯水水,出門就要喫碳水和蛋白質。

    麪茶是什麼?糊糊!

    不解渴,更不擋飽,關鍵她一個南方人喫不慣北方麻醬。

    紙皮小餛飩和生燙肉纔是她的靈魂食物,無論早餐還是夜宵,一碗熱乎乎的餛飩下肚,胃裏舒服了,心裏才能舒服。

    明天就是開學的日子,她一想到要跟好幾個陌生人同住,渾身都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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