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弋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一碗豆漿是從嘴喝進去的,還是鼻子灌進去的都分不清。

    兩人到學校時離上課還有一點時間,她就把車開到後面實驗樓去了,那裏一樓左側的大教室就是學校批給她的音樂社團排練室。

    “咳咳咳~這灰也太大了,好像八百年沒人進來過一樣。”

    林珍娜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肖弋簡單查看了一番說:“還好,門窗都沒有問題,就是髒了點,剛好我下午沒課,帶幾個同學過來給你打掃一下就好了。”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點小事兒就別跟我客氣了。”

    “好吧,哎呀~那個窗簾真髒,你打掃的時候直接拆掉吧,回頭我去買個新的你幫我裝上。”

    “行,都聽你的。”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音樂社團呀?”

    肖弋一聽恨不能立刻蹦高高答應,可轉念一想,自己一點音樂天賦都沒有,唯一會的樂器還是小時候跟哥哥學的吹口琴。

    “我是想,可我什麼都不會啊。”

    “ 那也可以加入做個副社長啊,我負責寫歌、唱歌、帶着社員們排練。

    你就負責人員納新、規劃訓練時間、計劃演出、拉贊助,我們分工合作。”

    肖弋聽明白了,這個副社長其實就是後勤班長,戰友們衝鋒陷陣,自己保障後勤。

    “行!你想做的事,我肯定幫。”

    林珍娜就知道此子覬覦自己之心不死,居然連這麼欺負人的條件都能答應。

    本來不想跟他繼續有太多牽扯,仗着自己忙,好慢慢斷了跟他的聯繫的。

    奈何自打來了京都,處處行事都因爲人脈不足而步步難行。

    正好他送上門來,帶着滿滿的誠意和自己正好急缺的人脈,若是就這麼拒絕,豈不是自己犯傻了。

    尤其他長得那麼好看,社團納新的時候這可是活招牌呀,光憑他的臉,就會受到無數小姑娘們的追捧。

    她的想法很簡單,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作爲一名有魅力的優秀女性,不能說想給所有美男一個家吧,但也不能隨便拒絕一名紳士的追求呀。

    第二天,她拿着印好的宣傳單剛要出門,電話恰巧響起。

    那天答應自己幫忙打聽什剎海四合院的人來消息了,鑑於兩人在不同學校,時間上不好碰,於是約定週末看房,要是合適的話,就週一中午去過戶。

    走到校門口,正好遇到金融工程班的班主任劉濤老師,一想到昨天去聽他的課,被他陰陽怪氣就不想搭理他。

    “哎,林珍娜同學,這是去哪裏呀?”

    “劉老師好,我要去第三教學樓的階梯教室上早課。”

    “咳~金融系也有早課,就在第二教學樓301號教室。”

    “哦,那您快走兩步吧,第二教學樓離挺遠的,別遲到了。

    我每天早上都要帶着全系的同學一起早讀,最怕的就是遲到,我一個人遲到那一百三十人就得乾等着。

    我當個班長的都這樣呢,您當老師的肯定責任更大。”

    林珍娜說完立刻鞠躬離開,連讓他回懟的時間都沒有,別以爲自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覺得自己厚此薄彼,重視英語不重視金融了,所以一去上課就想給自己個下馬威。

    開玩笑,林珍娜第二次上大學了,什麼樣的老師沒見過,纔不會慣他這種臭毛病。

    再說了,現在是上面的校領導不願意鬆口,否則自己哪會這麼忙啊。

    她恨不能天天都不去上課,只參加個考試就好了。

    最近一直由她負責帶着英語系的同學上早課,聽完30分鐘的英語磁帶之後,通常會用十分鐘幫同學們解答在學習上的問題,有時候是口語情景練習。

    人都是慕強的,她專業厲害,自然就會贏得尊重。

    今天的磁帶一停,就有同學捧着本子跑到講臺邊上來找她問問題,平時她都是來者不拒的,但今天不行。

    “同學們先回座位,我有話跟大家說。”

    林珍娜拿出宣傳單,讓第一排的同學依次往後傳。

    “大家也知道我喜歡寫歌唱歌,學校爲了豐富同學們的校園生活,批准由我牽頭組建一個音樂社團,連活動教室都批下來了。”

    這話一出,下面頓時議論聲四起。

    學校本身是有各種社團的,但都是以學習爲主,例如辯論社,羽毛球社,乒乓球社,還有棋藝社,文學社什麼的,總之都是跟學習和體育有關的。

    音樂社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再加上這超時代審美的招新宣傳單設計,對一羣思想被禁錮,卻渴望着釋放的年輕人來說,實在太吸引人了。

    “因爲學校規定新社團的總人數不能超過30個人,所以只能擇優錄取,有樂器演奏經驗和演唱能力的優先,如果能自備樂器更好。

    報名時間和地點都寫在宣傳單上,希望大家踊躍報名哦。”

    話音剛落,一個坐在前排的姑娘就站了起來。

    “我會彈鋼琴!”

    “苗欣雨同學,你可以演奏電子琴嗎?”

    她點了點頭:“可以,我還有電子琴呢,就在寢室裏。”

    “好的,週日下午四點,帶上你的琴,我們音樂活動室見。”

    這個叫苗欣雨的也是淞滬人,她爸爸是民政局的一把手,媽媽是婦聯的。

    上早課的第二天,兩人在人海中相遇,立刻臭味相投成爲一對塑料姐妹花。

    只是兩人不在一個班,林珍娜又不住校,所以平時在一起玩的時間不多,也沒多少人知道。

    人啊,有競爭纔會有壓力。

    有了第一個喫螃蟹的,這事兒立刻就成了香餑餑。

    “忘了提醒同學們,這次招新是面向全校的哦。”

    什麼叫討人厭?她這樣的就叫討人厭。

    剛還以爲她是在關照自己系的同學,沒想到反手就是一個背刺,全校是什麼意思?就是要包括大二、大三和大四的那幫工農兵大學生。

    自從這屆新生入校,那些工農兵大學生的處境就非常尷尬,新生覺得自己是高考恢復後新時代的第一屆大學生,但對方覺得他們纔是,總想用師哥師姐的名頭壓人。

    分歧多了,矛盾就多。

    開學還不到兩個禮拜,新生已經跟老生們發生過好幾次口角。

    這樣的分歧甚至波及到了學生會的納新,多數新生表示不願意被工農兵大學生所領導,想要組建自己的學生會。

    但是並沒有得到學校的支持,所以有些新生見不能借此得利,就轉頭向老生低頭,那跪舔加入學生會的姿態不要太諂媚。

    這樣做,掛上學生會的名頭檔案是好看了,可這些人在自己班級裏卻成了實實在在的邊緣人,連班長通知開班會都不願意帶他們。

    不過,英語系和德語系是例外,兩個系加起來將近200人,竟然沒一個報名加入學生會的。

    也不知道是太佛了,還是反骨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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