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就那破車還想追我。”
“小哥,你鬆鬆油門,要是真讓他追不上,他不追了就沒得玩了。”
“說的對,我逗逗他。”
林威猛打方向盤,一個漂移把吉普車甩在後面,又突然減速給他時間追上來。
反覆幾次騷操作下來,別人怎麼樣不知道,反正肖弋是嚇的夠嗆。
“小哥,你開車跟誰學的啊?”
“跟大哥學的啊。”
“等會兒,你考駕照了嗎?”
“駕照是什麼?”
“我···靠邊停車!”
林威恍若未聞,她又催了幾次,他才肯停車換到副駕駛去。
這時肖弋騎着摩托車停在跟前問:“怎麼了?”
林珍娜無奈的說:“麻煩你回頭帶我小哥去考個駕照吧。”
“他···他沒駕照?街上這麼多交通班的人,還有糾察隊,你們······”
“大概是運氣好,一直沒人攔我倆,這不趕緊換回來了嘛。”
“行吧,穩當點開,公園門口見。”
飯後活動參與的不多,大概十幾個人。
除了林珍娜開車,其他人不是摩托車就是二八大槓,寧肯一車帶兩人,也不肯去坐公交車,搞不懂這幫愣頭青好面子的點在哪裏。
大家在工體集合,原來肖弋說的好玩的就是滑旱冰呀。
老式旱冰鞋是兩排輪的,分鞋套款和溜冰鞋款,鞋套顧名思義就是套在自己鞋上的,而溜冰鞋是需要換鞋的。
兩種收費價格一樣,都是一小時五毛錢,弄壞照價賠償。
“這麼多人啊,我有點不想玩了。”
肖弋剛把鞋帶解開就聽她說這麼一句,一時間有些愣住,手裏的旱冰鞋遞也不是,放也不是。
林威笑咪咪的接過去,蹲下給林珍娜把鞋換了。
“來都來了~”
“行吧,我不太會滑,你可不能鬆開我的手啊!”
“沒問題。”
林威嘴上說的好聽,結果半圈沒滑完他就自己跑了,不過他玩的興起,倒是給肖弋創造了機會。
“小心~你扶着我,我要是使勁容易傷着你,你自己使勁兒。”
“謝謝你呀,你看我小哥多不靠譜。”
“客氣啥,不過你哥滑的真好,他還會倒着滑呢。”
“嗯,別的不說,我小哥在喫喝玩樂這方面絕對是行家。”
“看出來了。”
他已經知道林威今年考上了京大經管學院,馬上就要成爲學弟,往後得經常見到,又因爲是她哥哥,能照顧的自然要多照顧一點。
午後陽光正好,旱冰場裏全是年輕的男男女女。
偶爾有幾個小孩滑過去,大人都來不及勸一聲慢點滑,就發現人家孩子滑的賊溜,不知道比大人強多少倍。
女孩子們已經不像前幾年那樣,以紅毛線繩扎頭髮和齊耳短髮爲美了,她們或戴着塑料的彩色髮夾,或燙了新潮的捲髮,或用漂亮的絲巾編起來。
只是對麻花辮的喜愛依舊,對軍裝的嚮往也絲毫未減。
肖弋爲了能跟她面對面,也倒過來牽着她滑。
林珍娜全神貫注的盯着腳下,如何躲人,怎麼轉彎,滑多久歇一歇這些全交給了肖弋。
他總是能在這樣的小事上讓人感到熨帖,跟林凱的溫柔體貼簡直不相上下,可林凱有真愛齊耀祖,而他只有冤種兄弟高棟樑。
噗通一聲,這是高棟樑第三次劈叉,摔在兩人面前了。
林珍娜特別擔心他把褲子裂嘍,記得他可是隻穿媽媽給買的紅苦茶子的,旱冰場這麼多人,他褲子一裂,被當成耍流氓的抓起來可就有意思嘍。
“你要不行就一邊歇會兒,別給我搗亂。”
肖弋恨鐵不成鋼的拽了他一把,然後嫌棄的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重新回到林珍娜身邊只陪着她玩。
林珍娜被他牽着滑遠了,好像在躲什麼髒東西一樣。
腳下越滑越平穩,她也慢慢找到了樂趣。
“肖弋,他怎麼那麼笨啊?”
“是夠笨的,傻大個子光長腿,肢體不協調。
他小時候走正步還順拐呢,後來是他舅給他扔到北海武術隊待了半年多,才把那順拐的毛病給改過來的。”
“小時候爲什麼要走正步?”
“我們得出早操啊,站軍姿,踢正步,練單雙槓,障礙跑,五公里負重什麼的 。”
“天吶~小孩子過度運動會長不高吧?”
“哪有,你看我,再看老高。”
林珍娜往上瞅了一眼,確實,丫好像比在鄉下的時候又長高了。
“你多高啊?”
“上週剛量的187。”
“嘖~感覺我這一米七在你面前不值一提啊。”
“哪有,你又誇我。”
林珍娜差點沒崩住,心說你哪隻眼睛聽到是在我誇你呀?你鼻子上那倆窟窿眼是鬧着玩的吧?
他又問:“你小時候都幹嘛?”
她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和自己的記憶,挑着能說的說:“彈鋼琴、學畫畫、交際舞,還要學好幾門外語。”
“你的童年跟我的差別好大啊。”
她沒有接話,而是轉了話題:“對了,快開學了,咱們要不要辦個迎新音樂會?”
肖弋下意識就想答應,卻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這屆新生報道過後要軍訓,好像咱們這屆也得一起。”
林珍娜一聽,嚇得腳底打滑差點摔倒,幸好被他及時抱住。
她顧不得掙扎站直,迫不及待的問:“什麼鬼?咱們要軍訓?”
“咱們還不一定,但新生軍訓是已經定下來的了。”
“消息準確嗎?”
“準啊,我就是軍訓教官之一。”
她被這個消息雷的外焦裏嫩,他肖弋當不當教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珍娜一丁點都不想軍訓。
曾經大學軍訓留下的陰影和噩夢,到現在她都無法釋懷。
那是一個東北普通的九月份,普通的烈日,普通的曬。
國防七子的軍訓力度,讓身邊站軍姿的女孩們一個又一個倒下去,被擡到樹蔭底下灌兩支藿香正氣水又帶回來繼續。
還有那不普通的大雨,操場到處都是水,劣質的膠鞋踩在陰冷的水裏,很多新生那個月的大姨媽都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最惡劣的就是晚上拉練,大晚上的不讓休息,非得給人拽到操場上去學唱軍歌,表演才藝。
拜託,很社死啊!而且秋後的蚊子最毒了,被咬一口,那包半個月都不帶消的。
“不行,我要請假,這個學不能上了!”
她邊說,就要掙扎着往旱冰場出口那邊滑。
“你幹嘛去?”
“找我二哥開假條去,打死我也不去軍訓。”
肖弋拽着她,輕而易舉的就把她拽回身邊,寵溺的說:“別急,既然你這麼不想軍訓,那趁這件事還沒定下來,我去想辦法。”
“你?”
“嗯,這件事情交給我了,我有辦法讓咱們大二的不參與軍訓。”
“真的假的?”
肖弋微微一笑,明明看着很陽光,眼底卻是她看不懂的算計。
“我從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