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決定就按你說的辦,既然我的人做不到,那就讓能做到的人去做。”
“您就放心吧,這肯定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因爲每一個高幹子弟,背後都有一個高幹家庭!您付出的是工資,收回的可是人脈。”
“你說的對,還是你們年輕人啊,頭腦靈活,思想前衛!”
“也不一定,畢竟不是每個年輕人都像我一樣優秀。”
“哈哈哈~”
林有榮表面上談笑風生,實則注意力一直在林珍娜那邊,這會兒終於聽見兩人放聲大笑了,才放下心來。
他之前只當這個侄女是家裏萬綠叢中一點紅,類似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小時候一直嬌生慣養,就算去農村插隊也帶了兩個專門照顧起居的人,考上大學以後就搞了個樂隊玩音樂,就算是開了家旱冰場也當她是小打小鬧。
可這次,算是徹底開了眼了,原來孩子已經在不經意間長這麼大了,怪不得出門前四弟打電話來囑咐自己一切以她的想法爲主,現在想來應該是早就見識過她的手段。
她和霍老重新落座,幾個招商局的領導一心想套話,林珍娜別的不行,‘拖’字訣用的出神入化。
無他,當會計的時候她經常卡人報銷單子。
少年人和成年人最大的區別就是,少年人有話直說,或者有話憋着不說,而成年人要麼不說,要麼兜圈子繞着說。
因着明天一早要去參加國慶慶典,所以大家早早就散了,臨走前,還收穫了那個方臉男人的冷哼一個。
不過林珍娜絲毫不在意,只有反派纔會一直在主角面前橫跳。
“二叔?這個點兒了怎麼還不睡?”
“也才十點而已,要是不困的話跟二叔聊聊可好?”
林珍娜點了點頭,兩人乾脆坐在廊下,吹着初秋的晚風,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二叔覺得我這院子怎麼樣?”
林有榮眉頭一挑,沒想到竟是讓她先開口,佔了上風。
“挺好的 ,什麼時候買的?”
“我下鄉的時候受不了農村環境艱苦,花銷一直特別大,又不想跟家裏伸手要錢,就跟小哥合夥往黑市倒賣手錶,好像是掙了兩萬多吧,後來又託二哥的朋友買股票賺了點。
上大一的時候就買了幾個房子,這兒只是其中之一。”
“咳咳咳~黑市?股票!投機倒把······”
“二叔你淡定點,都過去了,死無對證的事兒了。”
“你膽子也太大了!”
他這話簡直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但聽着卻沒有一絲苛責的意思,不像家裏那位,總是嘴上說着爲你好,實際說的話賊傷人。
“還行吧,您應該早有耳聞纔是,包船王回國是我一手促成的,可您和家裏就沒懷疑過,我只是在宴會上跟包船王聊了個天,他就無條件信任我了?”
“你個小狐狸~在這跟二叔裝什麼道行深。
要不就你那個顧前不顧後的炮仗性子,你以爲你這小日子是怎麼過這麼舒服的?”
“原來是爺爺奶奶出手了,我就說嘛,在京都的地界上,我爸爸的面子哪有那麼大!”
“小沒良心的,儂爸爸快要擔心死你了呀~”
“孩子大了嘛!你們要是覺得閒,可以帶孫子呀。”
“少給我轉移話題,你知道我講什麼的吧。”
“二叔,要不,你問我答,只要是我願意說的,我絕不撒謊。”
“跟二叔耍心眼是吧?要是碰到你不願意講的,就撒謊唄。”
“也可以乾脆不說。”
林有榮突然體會到了弟弟的快樂和痛苦,生這麼個聰明的女兒,頭疼死了吧。
“算了,我不跟你扯皮,回頭叫你爸爸頭疼去好啦,我要笑話他。”
“呵呵,你們可真是親兄弟。”
“總之,今天是你奶奶叫我問的,你要不要回答自己看着辦。”
“奶奶想知道什麼?”
“你是不是想去香江?”
“是。”
“真是呀?”他嘆了一口氣又問:“什麼時候走?”
“怎麼也得等大學畢業吧,到時候這邊俱樂部和旱冰場就留給六叔代管,不過我也不是自己走,我要把小哥兒帶走。”
“阿威?帶他幹嘛?”
“小哥那個性格不適合在京都發展,去香江更好。
不說別的,就他拈花惹草換對象的速度,遲早得讓風紀糾察隊給抓進去,去了香江三妻四妾都沒人管他,而且他一個學經濟的在資本市場纔有發展,窩在家裏只能端個鐵飯碗喫老本。”
“鐵飯碗有什麼不好的?”
“這個問題分人,鐵飯碗有保障,可有的人天生放蕩不羈愛自由,我和小哥就是這樣的人。
或許在很多人眼裏我們算是異類,但在我們眼裏,那些人才是異類。”
“年少氣盛,不知天高地厚!”
“也許吧,但我始終堅信,只要我足夠強大,任何制度都會爲我而改,如果沒有隻能說明我還不夠強大。”
“那你覺得你現在夠強大了嗎?”
“當然不夠,一方面是我能力不足,另一方面確實是我不夠努力。”
“講講?”
“就說我當學生會主席這事兒吧,其實大一那年我就有過機會的,但是當時阻力大,想要在一個新紀元之初就推翻原先的統治,我需要人心和權利。
但那時候的我特別喪,幹什麼都覺得沒意思,既不像跟同學們虛與委蛇收攏人心,也不想爭權奪利。
所以我退出了學生會這個權利的漩渦,轉而自立門戶,組建了音樂社團。
其實兩邊都一樣,學生會勾心鬥角,音樂社團階級分化嚴重,那是我故意的,我想挑起那些窮學生和高幹子弟的矛盾,好等將來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