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圍全是住戶,一到晚上,湖邊全是喫完飯出來閒嘮嗑的老頭老太太,這要是出去散步,得被那幫碎嘴子講究死。
本來林珍娜就是一個小姑娘買了大房子,還帶着兩個男的一起住,要不是後來六叔六嬸住進來了,指不定要被那幫老頭老太太怎麼戳脊梁骨呢。
這片又都是老住戶,人家當地人抱團排外,再正常不過。
林珍娜不願意搭理他們,更不願意給自己找那個麻煩,所以平時能不和鄰居打交道,就避免打交道。
上行下效,六叔六嬸也只跟鄰居們保持點頭之交的關係。
“其實,飯後還是應該活動活動的。”
“別嘮叨我,這話在你用十分鐘喫完一頓午飯,還把飯盒刷完以後講給自己聽好了呀,要不然你喫完就坐回辦公桌繼續寫材料了。”
“額......我那實在是忙的腳打後腦勺。”
“你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現在還只是實習呢。”
“也就這半年的事,我的保研資格最近一禮拜之內應該就能下來。”
“那挺好呀,你先前一直說得再等等,再等等的,我都不敢告訴你,怕你心裏不舒服,我的研究生通知書也下來了。”
“你......”
林珍娜直接把通知書找出來給他看,人家香江大學的通知書是銅版紙的,做的非常精緻,可不是家裏這種就一張印了學校標誌的稿紙,上面蓋了公章,像個介紹信似的。
先前兩人一直沒認真聊過關於她要走的這件事,但是肖弋心裏是有數的,只是沒挑明。
他怕林珍娜離開即分手,這會兒接通知書的手都是抖的。
“嘿嘿~沒想到吧,我又報了經濟學科,這回是工商管理了。”
林珍娜從背後抱住他,跟他撒嬌:“其實人家不想學這個,我是想報個油畫系什麼的隨便混幾年的,但是我不是藝術生出身,人家不收我。”
“嗯......這個要讀幾年啊?”
“三年,到時候看我要不要讀博,不過我覺得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讀了。
小學五年,中學三年,高中兩年半,大學四年,讀研三年,這麼多一直上學也挺累的,感覺我人生的前半段都在讀書中度過了。”
“那你讀完還回來嗎?”
“當然要回來呀,我的家在這裏呢。”
肖弋並沒有放心多少,因爲他沒從這句話裏聽到幾分真誠,反而覺得她理所當然又無所謂的態度,根本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起早上班,我先回去了。”
“好呀,你騎摩托車回去吧,那個快。”
“行,正好我騎走明天去做個保養。”
肖弋強撐着,故作鎮定的出了門,天知道他的心,現在有多麼的不平靜。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林珍娜自認爲解決了一件麻煩事,對他平常心的心態非常滿意,於是美美的泡了個澡,又敷上面膜,才慢悠悠的去收拾東西。
上班這件事已經很爲難自己了,就別在喫穿用上繼續委屈自己了。
暫時先這樣,最近天氣比較好,也用不上保暖或者製冷的東西。
林珍娜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對自己的新裝備很滿意。
咚咚咚~
是林凱。
“哥哥,有事?”
“哎呦~你臉上黑乎乎的什麼東西?”
“竹炭面膜,保養皮膚的,你要來一個嗎?”
林凱有些心動,只猶豫了一秒鐘,就答應了。
“要!怎麼用的?”
林珍娜牽着他先去洗手間:“用洗面奶先把臉洗了,然後用那個白色的一次性擦臉巾擦乾,出來以後我幫你敷面膜。”
林凱天生麗質,但隨了林母精緻愛美的性格,對林珍娜的所有護膚品都表現的十分熱衷。
以至於現在用的全套護膚品都是林珍娜提供的,對於她用的套裝自己在國外買不着這件事,他也是追問過的,可林珍娜沒多解釋,直接用眼花繚亂的產品堵上了他的嘴。
兄妹倆一人一張黑麪膜,林凱隨手選了張黑膠唱片,林珍娜點上香薰蠟燭,倒了紅酒過來,睡前小酌一杯,正中林凱天性愛浪漫的下懷。
“凱文,會挑探戈嗎?”
“你這屋跳不開吧?”
“那把音樂放大點聲,咱倆去院子裏跳。”
“好,穿着睡袍,敷着面膜跳探戈還蠻有情調的。”
兩人一拍即合,跳的正在興頭上呢,齊耀祖像個抓小三的正妻一樣委委屈屈的飄過來了,給倆人嚇了一大跳。
“你們~居然不帶我?”
林珍娜想一拖鞋拍死他,奈何38碼半的鞋子不夠拍他43碼的大臉,而且一米七的身高也夠不着他一米九的大腦袋。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裝什麼紅衣吊死鬼呀?”
“你懂什麼?這是巴黎最新樣式的絲綢睡衣!”
“你懂你懂~絲綢的產地是華夏,你跑巴黎去買,也是病得不輕啊,就沒人管管你嘛?”
“這不能管我的被你拐跑了嘛,快還給我!”
“誰說凱文是你的了?你喊他一聲看他答不答應。”
林凱全程沒有停下過舞步,而且越跳越開心,明顯是微醺上了頭。
林珍娜看齊耀祖氣急敗壞的樣子可高興了,還故意氣他。
兄妹倆各有各的歡喜,只有齊耀祖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原本林凱來找她是要聊正經事的,結果被這麼一打岔,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最後還是被齊耀祖扛着回去的。
“哥哥~我的哥哥呀,打怪獸太強大了,妹妹救不了你呀~”
“林珍娜,你給我回房間去,別出來!”
“明白,你倆今晚是不準備消停了,放心,我絕對裝聽不見,不讓你倆爲難~”
林凱聽了這話更氣了,奈何受制於人根本掙扎不掉,只能忍了,等明天再解決他和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