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牢中出來的時候,她步子都顯得輕快了些。
就在她準備回府的時候,卻是被匆匆趕來的公公擋住了去路,“皇上特意命-咱家在此等候,請沈姑娘進宮一敘。”
皇上的意思不用想,她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她微微點了點頭,不鹹不淡道:“有牢公公了!”
不多時,她便見到了皇上。
可皇上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模樣有些高傲,“你可知朕今日叫你來此,所爲何事?”
“民女不知,還請皇上明示。”沈沉璧朝着皇上行了個禮,坦言道。
她的眼睛中還帶着幾分疑惑,倒像是真的不知。
難道夜玄辰並未對她說些什麼?
皇上心中好奇,面上卻裝作不顯,沉默片刻後,嘆了口氣。
“想必你也知道,估計南方遭了水患,百姓流離失所,朕作爲大夏的天子,看着自己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着實痛心,想必你也不願看百姓受苦,你可否幫朕勸勸楚王,讓他幫幫朕,也幫幫江南的百姓!”
看這皇上這副僞善的嘴臉,沈沉璧心中暗罵一聲:不要臉!
若真痛心,爲何不自己前去南方治理水患?
說到底,也只是裝裝樣子罷了,忠臣良將尚可謀害,黎民百姓的命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雖然這麼想,但沈沉璧面上卻是露出了幾分糾結之色。
“民女心中有惑,既然皇上已經將此事委派給了太子殿下,又爲何讓民女出面勸說王爺?如今京城百姓皆傳太子殿下仁德大義,願捨身前往南方治理水患,若此時突然換了人,京城百姓不免會多想。”
聞言,皇上嘆了口氣,臉色有些不好,“你有所不知,南方難民暴亂,不是一般人能治理的了的,楚王心思縝密,武功高強,他若能前去,朕也能安心一些。”
沈沉璧心中冷哼一聲。
她歪了歪頭,看向皇上,笑着爲君塵慕說好話,“可是太子殿下是由皇上親自教導,德才武略皆佳,況且太子是大夏儲君,民女倒是覺得此行若是太子殿下前去定會事半功倍。”
見沈沉璧多次岔開話題,皇上心中也明白了幾分,當即便顯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言語中帶着威脅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不願了?朕這麼做,還不是爲了黎民百姓,你屢次推脫,到底是何居心?”
被皇上質問,沈沉璧面上毫無慌亂之色,輕哼着回懟了皇上一句,“民女不過是實話實說,難不成在皇上心中,殿下便是無才無德之人,不配得到皇上的信任嗎?”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皇后頓時捏緊了拳頭。
皇上的臉變得鐵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突然,皇后冷哼了一聲,“放肆!太子論才能,自然是數一數二的,皇上怎會不信太子?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本宮相信太子,即便是沒有楚王相助,太子也能爲陛下分憂。”
可她的話音剛落,皇上的臉色就黑了下來,一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蠢婦,你當真是個蠢婦,你以爲此事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當着沈沉璧的面被皇上痛罵,皇后只覺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同時得在心裏恨上了夜玄辰。
皇上不信自己的親兒子,卻相信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楚王。
就連皇上的心中都是這麼想的,更別說其他人了。
此人不除,怕是會威脅到太子的地位。
如此想着,皇后的指甲掐進了手心,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眼看着兩人意見不合,沈沉璧這邊又說不通,皇上只覺得心煩意亂,朝着沈沉璧擺了擺手。
沈沉璧朝着皇上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沈沉璧的眉眼彎了下去,嘴角也揚起了一抹弧度。
不過,皇后終究是皇后,到底還是能屈能伸的,她連忙向皇上認錯。
不過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沈沉璧並不關心。
翌日,沈沉璧提着些飯菜再次去大牢中探望夜玄辰。
皇上畢竟還有求於夜玄辰,自然沒有阻止。
沈沉璧到大牢時,獄卒剛將飯菜放在夜玄辰跟前。
“原來王爺整日喫的都是這些,也怪不得會清瘦許多,今日我帶了些飯菜過來,這些飯菜你便拿走吧!”
沈沉璧皺了皺眉,將桌子上的碗往旁邊堆了堆。
獄卒看了看夜玄辰,似乎在等他的命令。
夜玄辰嘴脣微微勾起,朝着獄卒擺了擺手,“王妃都這麼說了,便拿下去吧!”
得了夜玄辰的命令,獄卒這才把飯菜給撤走。
只不過這飯菜,還是他特意爲楚王準備的,就這麼丟了,着實有些可惜。
獄卒搖了搖頭,便拎着飯菜放在了牢房外的桌子上,大快朵頤起來。
沈沉璧蹲下身子,將手中的食盒打開,一股撲鼻的香氣襲來,夜玄辰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知道王爺在牢中受苦,我特意下廚做了些飯菜,王爺快嚐嚐,可還合胃口?”
沈沉璧擡起眼,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夜玄辰,似有幾分期待。
夜玄辰知道沈沉璧的廚藝一向不錯,連忙拿起筷子夾了口菜。
“好喫,許久未喫你做的菜了,還真有些想念!”
聽着夜玄辰的讚許,沈沉璧眉眼彎彎,“王爺愛喫,便多喫些,日後,若是王爺想喫,我再做便是!”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溫逐漸升高的時候,一旁的動靜成功的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只見原本還趴在桌子上,高高興興喫着飯菜的獄卒整個人開始抽搐起來,面上的青筋直往外凸。
見狀,夜玄辰面上一寒,冷聲道,“飯菜有毒!”
下一刻,只見那獄卒口中噴出一道血霧,瞪大了眼睛,朝着地上倒去。
好在不遠處給其他人送飯的獄卒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連忙將人擡了下去,找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