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他心中更是難受。
見夜玄辰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沈沉璧有些着急,連忙伸手握住宋懷宇手中的刀,對他解釋。
“此事不關王爺,王爺也是被皇上所騙。王爺若是不想幫你們,早在我們見面的時候就可以把你們全都殺了,又何必整這麼一出?”
聽了沈沉璧的話,宋懷宇纔算是清醒了幾分,他將手中的刀放下,垂下眉眼,情緒也有些低落下來。
皇上?所以是皇上想要他們死?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如此想着,宋懷宇心中不甘,他立馬掙扎要起身。
見狀,沈沉璧連忙伸手阻攔,皺眉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你身上還有傷,大夫說了,要靜養!”
宋懷宇卻是不聽,手中緊緊的握着那把刀,猩紅着眼睛,咬牙切齒道:“我去殺了狗皇帝,讓他爲我這麼多兄弟償命!”
聽他這麼說,沈沉璧嘆了口氣,強硬的將他按在了牀上,“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此事事關重大,不是你有一腔熱血,就能做成的事,就算是你想要殺了皇上,你也得有命殺不是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別說殺皇上了,怕是連宮門都進不去吧!”
雖然沈沉璧這話說的有些傷人,但這些都是實話。
宋懷宇心中自然也明白,他將手中的刀丟在一邊,痛苦的捂住腦袋,“那我該怎麼辦?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如今我卻是將他們都害死了,我如何跟他們的父母交代?是我沒本事,我連仇都沒法爲他們報,我是個廢物,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聞言,沈沉璧擰眉,面上滿是不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活着,就有報仇的希望,但不是現在。你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報仇的事。”
宋懷宇並未答應,想必是心中還在糾結。
見狀沈沉璧也沒再多說,畢竟此事別人再怎麼勸都沒有用,只有他自己想通了纔行。
這麼想着,沈沉璧也送開了手,坐了回去。
宋懷宇也並沒有要再貿然離開的意思,沈沉璧這纔算是放心了不少。
要是宋懷宇真的就這麼去送死了,說實話,她心裏還真的挺看不起他的。
突然,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夜玄辰開了口,“這仇是一定要報的,不過不是現在,這些時日你就換個身份,待在我身邊,這件事,我們一起想辦法,放心,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聽夜玄辰這麼說,宋懷宇心中閃過一抹歉意,“方纔我情緒太過激動,衝撞了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小事,畢竟此事也是我的疏忽,纔會讓那麼多人枉死!”說到這裏,夜玄辰的神色暗了暗,明顯情緒低落了幾分。
宋懷宇也哽咽了幾分。
“好,我以後一定聽王爺的吩咐,跟在王爺身邊,一起爲我的兄弟們討個公道!”
達成一致之後,沈沉璧心中才輕鬆了不少。
畢竟流民一事對於衆位大臣來說,畢竟是個隱患,流民死了,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壞處。
第二日一大早,夜玄辰便匆匆的進了宮。
皇上身邊的公公慌慌張張的闖進了御書房,朝着皇上說道:“陛下,陛下,不好了,楚王進宮了!”
早在動手之際,皇上便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也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淡淡的瞥了公公一眼,“來就來了,慌什麼?”
見皇上神色不悅,公公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連忙縮在一旁,做鵪鶉狀。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直接躲出去,畢竟這是皇上與楚王兩人的鬥爭,兩人他是誰都惹不起。
不多時,便瞧見夜玄辰一身寒氣的闖了進來,手裏還提着一個用布包着的東西。
還沒等皇上開口,夜玄辰便冷聲質問了起來,“皇上爲何出爾反爾?”
“楚王在說什麼?朕怎麼聽不懂?”皇上不以爲意的瞥了夜玄辰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見狀,夜玄辰的眼睛直接眯了起來,“皇上心中應當清楚,昨日你明明答應過我,要對他們招安,爲何還要派人去剿滅他們?”
“朕還以爲楚王說的是什麼?他們是亂臣賊子,朕將他們誅殺有何不可?難不成要等到他們殺進皇宮,朕才能反抗嗎?”皇上冷哼一聲,直接拍案而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玄辰。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誰也不肯相讓。
突然,皇上扯了扯脣,警告似的等了夜玄辰一眼,“楚王今日便是爲了那些亂臣賊子來質問朕?楚王心中應當清楚,與亂臣賊子勾結是什麼罪名,楚王做事之前可要想清楚纔是。”
聽了這話,夜玄辰直接冷哼一聲,心中的怒意不斷的攀升。
隨即夜玄辰將手中的布包朝着皇上的方向丟了出去。
布包中的東西頓時從布包裏咕嚕嚕的滾了出去,滾到了皇上的腳下。
定睛看去,正是塗川的項上人頭!
塗川至死都是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皇上頓時嚇得後退了一步。
他瞪大了眼睛,伸出手來,顫抖着手指指向夜玄辰,“你……好你個夜玄辰,你敢威脅朕,是不是朕平日裏對你太好了,你真當朕不敢對你怎樣?”
夜玄辰始終盯着他的臉,沒說一句話。
他的態度更是惹惱了皇上,皇上不住的點頭,“好,好得很,來人,將他給朕押入大牢!”
聞言,夜玄辰輕笑一聲,只是這笑意不達眼底。
“明日我便要去江南鎮壓流民,皇上確定要此時將我押入大牢?我勸皇上還是好好想清楚再說!”
守在外面的侍衛聞言,也站在了原地,有些躊躇不前,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再被責罰。
被夜玄辰用此事威脅,皇上心中的怒意更甚。
此時,皇上的臉色都變成跟鍋底一樣黑,袖子下的手也被他死死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