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將頭埋在雙腿間,無助的說:
“那你說我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她現在貴爲王妃,我是躲不起、惹不起,難道非要我死了才成嗎?”
秦柯現在無比後悔認識葉南雨,和她發生感情,這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當時主動的是她,拋棄這段感情的人也是她,現在要我的命的人也是她,逼得我走投無路的人還是她,我是上輩子欠她的嗎?讓我受這種折磨?”
秦柯越想越生氣,擡頭滿臉憤恨的說:“她把我逼到這種地步,我死也要拉着她一起去死,我這就去找她拼命!”
葉晚晴眼底露出笑意,這場戲沒白演,魚上鉤了,她面上裝作擔憂的說:
“王府戒備森嚴,怕是你連門都沒見着,就被侍衛捉拿了。”
秦柯無比絕望的說:“我到底該怎麼做?”
他只是想活着,爲什麼就這麼難?爲什麼非要逼死他不可?
葉晚晴嘴角微勾,“我聽說後天是王爺母親的七十大壽,到時候你要是能在老夫人面前露面,說出你和葉南雨的關係。”
“你就算是在衆人面前過了明路,葉南雨肯定不敢再對你動手。”
秦柯滿臉疑惑,“我在衆人面前說出我和葉南雨的關係,豈不是打了王府的臉,到時候不僅是葉南雨,怕是王府也想滅了我。”
葉晚晴搖頭,“錯了,你想想,一旦你出了事情,衆人肯定會想到是葉南雨或者是王府殺人滅口。”
“王府是最在乎名聲的人家,爲了不落下殺害良民的名聲,王府不僅不會對你出手,還會保護你的安全。”
秦柯眼睛一亮,不禁拍手,“對,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的視線落在葉晚晴身上,疑惑道:“姑娘,你爲什麼幫我?”
葉晚晴面露哀傷,“說來話長,我也是一個苦命人,被她害了,我不想再看其他人受傷害,纔會出言幫你。”
秦柯突然跪了下去,對着葉晚晴磕頭,“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日後若是姑娘用得着,在下一定萬死不辭。”
葉晚晴滿臉感動,俯身將他扶起來。
“公子言重了,我看公子也是性情中人,這樣吧,我在王府還認識一些人,到時候你只需要扮作府裏的下人,我定會幫你混入王府。”
聽聞此話,秦柯更加感動了,把葉晚晴當作再生父母,“我這條命就全靠仰仗姑娘了。”
葉晚晴心裏樂翻了花。
她安排好一切後,才慢悠悠的走出勾欄院,看着早就等在外面的桂蘭,兩人是相視一笑。
葉晚晴從兜裏拿出銀子遞給桂蘭,“你拿着銀子帶着家人出去玩一段時間,等老夫人大壽過了,你再回來。”
桂蘭看見銀子,嘴巴笑得合不攏,“我曉得,這段時間我絕對不會露面。”
葉晚晴滿意的點頭,絲毫沒有注意馬路對面有個人正盯着她們。
路北看着葉晚晴離開,心裏的疑惑更重,這個傻王妃似乎不像傳說中癡傻,反倒是心機頗重。
路北心事重重地回到將軍府,心裏打定主意,下次再見到哥哥,一定要提醒他注意葉晚晴,她沒那麼簡單。
葉晚晴穿着男裝,順道去了一趟城隍廟,見破廟門口駐紮了一羣乞丐。
她向其中一個小孩子招手,“來,你過來。”
小男孩伸着髒手指向自己,“你叫我?”
葉晚晴點頭,“是,就是叫你,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小乞丐一臉謹慎的走過來,“你叫我做什麼?”
葉晚晴笑了笑,從袖子裏拿出銀子。
“後天錫王府老夫人七十大壽,到時候肯定會佈施,你去和你的小夥伴們說,後天等在錫王府外面,肯定有好喫的。”
“真的嗎?”
一聽有喫的,小乞丐眼裏都閃着光,不確定的問。
葉晚晴將手裏的銀子遞給他,“我騙你做什麼?你們丐幫的消息不是最靈通的嗎?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記得多帶人去。”
葉晚晴笑着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小乞丐多去通知人。
只等着後天王府大擺壽宴,到時候秦柯當衆說出他和葉南雨在勾欄院的一切,這場戲就好看了。
葉晚晴已經能想到拓跋錫那張臭臉黑成鍋底的樣子,想想就覺得開心。
眨眼間,就到了老夫人壽宴。
這天,王府大擺流水席,國主拓跋洪雖然沒有來,但派人送了豐厚的禮品。
朝堂上的人都知道拓跋錫有希望繼承大統,有權有勢的人都來了,誰不想巴結下一任國主。
此時的葉晚晴坐在自家清冷的院子門口,嘴裏嗑着瓜子,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看的拓跋玉兒滿臉不爽。
“喂,你說的要扳倒葉南雨,怎麼在這裏嗑起了瓜子?”
葉晚晴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着什麼急?等着看好戲就行。”
拓跋玉兒覺得葉晚晴十分不靠譜,搖搖頭轉身離開,“不靠譜,我覺得我就是傻子,纔會信你的鬼話!”
葉晚晴聽見院子裏傳來熱鬧的鞭炮聲,知道壽宴開始了,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晃晃悠悠的往前院走去。
剛走到外院門口,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喬裝打扮成說書的秦柯,此時的他正被王府的下人盤問。
“你來王府是做什麼?”
“說書。”
見他臉生,路南臉上露出疑惑,“哪家的班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秦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路南心裏更加疑惑了,正打算叫人,卻突然被一道聲音叫住。
“他是我讓來的。”
路南扭頭見是葉晚晴,依着下人的本能解釋,“這個人鬼鬼祟祟的,我覺得此人有怪,還是彙報給主子們吧。”
葉晚晴冷笑一聲,擋在路南面前,對身後的秦柯說:“你進去吧,這裏有我。”
秦柯點點頭,壓低了頭上的帽子,疾步朝着裏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