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多大年紀,身量多少?”

    “應該是四十歲左右的模樣,臉上比一般的人要白皙一些,身量大約五尺”

    那丫頭的話落沈玉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身量的確與自己母親的身量相似,而且年齡也對的上。

    難道?

    沈玉庭簡直不敢想,他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在那院子裏好好待着,她竟然還敢出來偷茅金枝的肘子。

    萬一母親被抓住連累的可是他,到時候父親如何看他,竟然私自把外人藏匿在沈府。

    如今對於沈家來說,沈夫人便是被休的外人。

    “爲了一個肘子鬧成如此,傳出去不但丟的是沈家的臉,牽累的還有茅家,畢竟弟妹也是茅家的女兒。

    這事我看就到此爲止,不過是一個肘子,何必鬧的全府不寧。

    一會我讓廚房做十個肘子送到弟妹那裏,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沈玉庭挺着脊背,硬着頭皮開口,想用身上僅剩的威嚴把茅金枝震懾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再查下去了。

    茅金枝倒是不怕這事情鬧成什麼樣,一聽沈玉庭說賠她十個肘子,臉上才露出幾分喜悅。

    雖然那笑容在肥胖的大臉上實在沒有什麼美感,可是看在沈玉庭的眼裏卻是真的有如釋重負一般的感覺。

    果然下一刻便聽到茅金枝不再追究的意思,只要那十個肘子全部到位!

    沈玉庭越想越覺得窩囊,早知道如此他早就許下十個肘子的承諾,也不會與茅金枝鬧成這樣,他堂堂世子竟人跟一個婦人扭打在一起,像什麼樣子。

    一場鬧劇最後十個肘子的承諾畫上了終點,也讓全沈家的下人都看了個笑話。

    外面傳言更是傳的離譜,偏偏說那肘子是被沈玉庭偷吃了,要不然茅金枝不會直接去找他,這世上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

    況且最後這事情是沈玉庭主動拿出十個肘子給茅金枝賠罪的。

    沈玉庭聽到這些傳言之後氣的把桌子的杯子都摔了個遍,忍不住怒吼。

    “出去給本世子查,到底是誰在瞎傳詆譭本世子的名聲!”

    一旁的下人戰戰兢兢,這件事情他們聽的多了連他們都覺得外面的傳言是對的,好似那肘子真的是沈玉庭偷喫的一般,畢竟這沈家的膳食如今的確不怎麼樣。

    他們這些奴才還忍的,這沈玉庭身爲世子從小錦衣玉食,哪裏忍的了這樣的苦。

    發了一頓脾氣之後沈玉庭纔想起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還是沈夫人,明明是她做了那丟人的事情竟然還要連累自己背鍋。

    深夜沈玉庭支走了身邊的下人推着輪椅偷偷的往那破院子裏走去。

    沈夫人此時已經躺到牀上,正抱怨着自己的兒子不孝,一個不管她的死活,連一個肘子都不捨得給她,一個把她關在這裏便不管不問。

    抱怨了半天完全沒有注意門口處早就坐着一個人,沈玉庭臉色鐵青,把沈夫人對自己的抱怨一句一句的都聽到了耳朵裏。

    留她在沈家,已經是沈玉庭最大的仁慈了,沒想到母親不但不感恩還在背後說他的不是。

    “母親,還真是不知足啊!”

    帶着怒氣的聲音讓沈夫人身體微微一愣,立馬意識到自己的話是被沈玉庭聽到了,她只不過是自言自語哪裏想到沈玉庭會突然這個時候過來。

    她乾笑兩聲,臉上露出幾分尷尬。

    “玉庭啊,你別跟娘一般見識,娘說的不是你,娘說的是玉梁,這小子看見娘這麼落魄,連口肉都不捨得給娘喫,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沈玉庭瞬間明白也就是說母親見過沈玉梁,並且當着他的面問他要過肘子,可是沈玉梁沒有給。

    想起他跟茅金枝打到一起的時候,讓人去喊沈玉梁怎麼都喊不過來,沈玉庭心裏就憋着一股氣,這小子什麼都知道就是不肯站出來。

    “所以母親就自己去偷,去偷茅金枝的肘子喫?”

    被沈玉庭直接問出口,沈夫人的臉上的尷尬更勝,關鍵是自己兒子這臉色真的有些嚇人。

    “什麼肘子,母親可不知道什麼肘子,母親一直聽你的話可從未出了這院子”

    沈夫人自然不能承認自己出了這院子的事,若是被沈玉庭知道了定然會生她的氣。

    見沈夫人還不承認,沈玉庭死死的盯着她,好似要把她盯穿一般。

    沈夫人被盯的難受,又心虛,只好左顧右盼的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

    “既然不是母親,那是兒子誤會了,那就讓那個見過偷肘子的人的小丫頭過來認一認,還母親一個清白”

    沈夫人早就從每日送飯的小丫頭口裏知道了這肘子風波,因爲一個肘子,沈玉庭與茅金枝打了一架,還把全府的下人都喊了過去。

    事情鬧的不小,外面的傳言也不好聽,早知道如此這肘子她是如何也不敢去拿的。

    “別~兒子,母親知道錯了,再說了這也不是偷啊!

    這怎麼是偷那,那肘子是玉梁院子裏的,母親自然是拿的,拿的自己兒子院子裏的肘子。”

    “那你怎麼不去正大光明的拿,非要偷偷摸摸的?

    如今害得兒子在外面名譽掃地,母親便高興了!”

    沈玉庭的聲音越說越大,輪椅拍的啪啪作響。

    沈夫人不敢再說什麼,心裏卻忍不住的想,自己這兒子哪裏還有什麼名聲,就算是沒有這件事情,外面的人不是也照樣笑話着嗎。

    “我的兒啊,母親怎麼會害你,母親哪裏知道事情會鬧的如此啊!

    再說了就茅金枝那脾氣,母親要是正大光明的去不是要了母親的命嗎”

    沈玉庭冷笑一聲,無語的看向沈夫人,她也知道那茅金枝會要人命的,她還敢去偷她的肘子。

    “我看這沈家母親是待不得了,還是儘早離開吧!“

    沈玉庭冷冷的開口,顯然這話不是嚇唬沈夫人的,而是真的不想讓她留在這裏。

    “啊~”

    沈夫人驚叫一聲,又氣又急的開口

    “爲了一個肘子你竟然要趕走你的母親,你讓母親去哪裏,你是要你母親的命啊!”

    沈夫人說着便拍着大腿哭了起來,似是耍起了無賴一般。

    沈玉庭眼中的厭惡更盛,早知道如此他怎麼都不會答應讓母親偷偷留下來,自己母親這性子怎麼會乖乖的在院子裏待着。

    “黎招娣,誰讓你進沈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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