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祕境回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譚暮月覺得禾染哪裏變了，但也說不上來，她稍稍收了劍，道：
“多謝關心，並無大礙。”
“那就好。”禾染看向譚暮月身後的水塔，問：“商璃淺在裏面嗎？”
“嗯。”譚暮月眨了一下眼，眼神落在禾染身上，她知道禾染是來救商璃淺的，她特意守在這裏，就是爲了阻止禾染。
“那好。”禾染手中出現本命劍，靈力在她身上翻涌，她一步一步朝譚暮月走去，道：
“勞煩讓一讓，我要將她帶回去。”
譚暮月一頓，她提劍指向禾染，說：“這裏早就已經佈下天羅地網，你不可能將人救出去的。”
“禾染，放棄吧。商璃淺再怎麼說也是我燕雲門的人，此前就是因爲勾結魔族，背叛師門而被逐出。”
“你要是真的出現救她，那隻會加重她的罪名。”
譚暮月手腕一翻，劍也跟着翻轉，她冷聲道：“禾染，你確定你要救她嗎？”
“你真的能將她救出去嗎？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進來，但我可以告訴你，帶着商璃淺，你根本無法平安回去，最後你們都會被抓住。”
“你救過我，我想勸你一句，回去吧，不要白費力氣了。”
說完，譚暮月想到之前虞安說過，第一次聽見她一口氣說那麼多話，要是此時她在這兒，可能會更驚訝吧。
畢竟今天……譚暮月確實說了好多話，說完連她自己都有些怔愣，沒想到自己會跟禾染說這麼多。
禾染沒有太多的反應，她很是平靜的聽完譚暮月說話，在這一刻，覺得眼前的譚暮月跟記憶中的晏堯青重疊在一起了。
明明之前已經清楚的明白兩人不是同一個，但還是……
“譚暮月，謝謝你。”
禾染歪頭，嘴角上揚，語氣中也帶着笑意，她好像一點也沒有將譚暮月的話聽進去，又或者……聽進去了，但也不在意。
“不過……我一定要帶着商璃淺回去，因爲她現在的命是我的。”
“我不可能將她留在你們仙門中。”
禾染說完就衝了上去，她的本命劍和譚暮月的劍在空中交錯，劍芒四濺，劍氣縱橫。
兩人同時一躍，譚暮月朝禾染掃過一道劍氣，禾染提劍輕鬆抵擋，她不想傷到譚暮月，退後了幾步，後背抵到了一道屏障。
是結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的結界。
“既然這樣，那就只好得罪了。”
還不等禾染有反應，譚暮月再次提劍上前攻擊，兩人又糾纏到一起，速度快得只能捕捉到殘影。
白虎早就從禾染身上跑出來，它自從進入燕雲門後就可以化成人形了，因爲這裏氣息紊亂，它也不能分辨商璃淺在哪，只能跟着禾染一起。
剛踏進去，白虎就落到了一片水潭中，水一下子就淹沒它的腰，它也看到了掛在前面的商璃淺，也被淹沒在水中。
“主人！”
白虎朝着商璃淺跑去，臉上的欣喜僵住了，它的胸膛被一隻蒼白的手穿過，它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那人也擡起頭，是一張陌生的臉。
“你們終於來了。”
白虎咬了咬他的袖子，沒咬到肉，想起外面的禾染，它拼命喊道：
“禾染！快跑！是陷阱！”
“她跑不掉的。”那人扭了扭脖子，明明看着很是羸弱，但手臂卻強健有力，“你們都跑不掉。”
……正在跟譚暮月糾纏的禾染也聽到了這一聲呼喚，她皺眉往後退了幾步，這次沒有抵上結界，而是被兩隻手捏住肩膀，她毫不猶豫的往後刺去。
身後的人也鬆開了手，禾染轉身看着他們，身上穿着燕雲門的弟子服，那張臉長得是一模一樣，只不過腰間的身份玉牌一個掛在左邊，一個掛在右邊。
雙胞胎兄弟，禾染想到了書中寫到的燕雲門弟子鍾北和鍾南，金丹巔峯，兩人聯手可抵擋一個元嬰中期，最後死在商璃淺手中。
禾染眯起眼，她握緊手中的劍，正打算跟他們打時，天空中忽然出現更多的人，結界撤下，也是一大羣人涌現，全都是穿弟子服的燕雲弟子。
這下禾染才反應過來，白虎說的那句陷阱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
“魔族禾染，你果然來了。”
一道帶着威嚴的聲音從弟子身後傳出，他們紛紛退下，讓出一條路，燕雲掌門緩緩走了出來。
禾染看了他一眼就不感興趣了，轉頭看向譚暮月，想知道她是不是跟他們一起，在看到她錯愕的神情時，鬆了口氣。
還好他們不是一起的。
有些不能接受譚暮月跟着他們一起呢，真是奇怪。
“燕雲掌門，好久不見。”禾染記得自己跟這個人有過一面之緣的，準確的來說，是原身跟他有一面之緣。
那還是原身剛抓到商璃淺的時候，兩人在魔界一座小城池的客棧中見面，想來後面這個燕雲掌門是十分的後悔，那個時候沒有對禾染下手，要不然也不至於損失一個弟子。
燕雲掌門看着禾染的臉，想來也是想到了一切，他那張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悔恨，但很快就恢復如初。
“妖女！死到臨頭了還在油嘴滑舌，這些年你殘害了我多少仙門弟子，今天看你還能往哪裏逃！”
大人物還沒有說話，就有小炮灰出來發言了，禾染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他，一直看着燕雲掌門，她問：
“商璃淺呢，她在哪裏？”
禾染語氣淡然，就好像被衆人包圍的不是她，一點恐懼都沒有。
蘇瑾辰不知道從哪裏匆匆趕來，他看了一眼禾染，又看了看禾染身後愕然的譚暮月，拱手對燕雲掌門道：
“師尊，現下魔女已經被抓到，暮月師妹確實與之沒有任何關係，還請師尊明查。”
聞言，譚暮月不可置信的看向燕雲掌門，她後退了一步，艱難問出：“師尊您懷疑我跟魔族有染？”
蘇瑾辰連忙道：“暮月師妹別誤會，只是一些流言蜚語，師尊並未懷疑你，，此次也足夠證明你的清白。”
蘇瑾辰還想說些什麼，他靠近了幾步，卻被禾染一劍揮開，身上的弟子服布料被弄斷了一截，他不敢相信的看向禾染，沒想到她此時還敢動手。
“你……”
禾染臉上有些不耐煩，她冷聲道：
“我說，商璃淺在哪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