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危險也有寶藏，躲過了危險，也同樣錯過了寶藏。
按照亓姝的說法，那些寶藏對於其他人來說還可以，但對禾染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一些靈石獸元而已。
“我覺得殿下是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上的，畢竟神殿的寶貝更珍貴一些。”亓姝擡眸看向禾染，輕輕一笑。
禾染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順便在心中默唸着清心咒，不想自己再被這蠱蟲影響。
兩人之間又沉默了一會兒，只有腳落在樹葉枯枝上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裏尤爲突出。
“你爲什麼不跟昔風一起去？”
“商璃淺不跟着殿下一起嗎？”
禾染和亓姝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兩人看着對方，亓姝瞪了一眼禾染，就算是這樣生氣的神情，落在禾染一箇中蠱的人眼中，變成了嬌嗔。
嗯……就算沒有中蠱，就亓姝這個樣子，也是一種嬌嗔，根本沒有辦法讓人生她的氣，只會忍不住反省自己。
爲什麼要惹她生氣？
禾染又唸了幾遍清心咒，她再次移開視線，現在是真的不敢再多看亓姝一眼了，怕自己控制不住。
“她自己出去歷練了。你呢？爲什麼沒有跟昔風一起？”
禾染說着想到了什麼，她轉頭想要看着亓姝，但生生忍住了，只是聲音加重了一些，道：
“上回你跟昔風是不是從燕雲門拿了什麼東西？”
亓姝腳步一頓，但很快就恢復了，跟上禾染的步伐，道：“你現在才知道？那看來在遇見我之前也遇見了仙門的小弟子？”
“她一定誤會是你拿了吧，燕雲門的鎮山印。說不定你們還打了一架，你沒有受傷的話，那受傷的就是她了？”
禾染也停下腳步，她眉頭一皺，面色稍冷，她看着亓姝的側臉，道：“你們真的拿了？”
“是啊，還多謝殿下當時幫我們擋住燕雲的那些人，要不然我們也拿不到鎮山印，沒有辦法交差。”
亓姝微微低頭，她沒有擡頭看着禾染，似乎知道禾染的顧慮，不願擡頭。
“你們要拿鎮山印做什麼？”禾染問。
亓姝搖頭，“殿下，我的目標從來不是鎮山印，也不是那些仙門弟子，只有你。”
“？”
禾染有些奇怪，她問的好像不是這個吧？亓姝怎麼忽然這樣說，剛想再問時，她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然收聲。
“嗯，我知道了。”
禾染沒有再問，也讓亓姝鬆了口氣，她輕輕哼着小曲，在這兒走了無數遍的小路上，因爲有另一個人的陪伴，覺得周圍的一切竟也變得稀奇了起來。
見她如此愉快，禾染心中也生出了一些愉悅，剛被亓姝一通話激起的不悅也消失了。
走到一半，亓姝扒開了前面的草叢，卻沒有過去，而是轉頭看向禾染，像是不經意一樣問：
“殿下知道幻月祕境以及神殿的傳說嗎？”
不知道她爲什麼忽然這樣問，但禾染還是很配合的點了點頭，說：“嗯，是很久以前三大宗門爲了讓弟子試煉，合力造出來的小祕境。”
亓姝嗤笑，像是不屑，這是禾染第一次在她這張臉上看到如此輕蔑的神情，有些恍惚，忍不住問：
“莫非不是這樣的？”
亓姝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而是先過去，等禾染也跨過去時，她纔開口道：
“也許殿下會對另一個傳說感興趣？”
“洗耳恭聽。”
於是禾染在亓姝口中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幻月祕境的傳說。
不是什麼仙門大能爲了讓弟子試煉而創造出來的正派說辭，而是一個很美麗的傳說。
傳說中有一位神女愛上了一個魔女，世人並不能接受她們相愛，於是逼迫神女必須在蒼生和魔女中做出選擇。
魔女只是身爲魔族的人，她天生善良，一生從未犯過錯，更別提殺人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可世俗就是不允許，兩個女子相愛本就是驚駭世俗，更別提一個是神，一個魔，天理不容。
神女當然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愛人，可世人逼迫，她就造出了幻月祕境，將自己的愛人送進了祕境中，只爲打造一處屬於她們的天地。
只是可惜她們不可能一輩子躲在祕境中，神族最後爲了消滅魔族盡數隕落，神女也不得不從祕境中出去，幫助僅剩的族人消滅魔族。
魔女一開始並不知情，到後面聽聞自己的族人正跟神族的打架，並且神族盡數隕落時，她也沒有辦法在祕境中待下去了，只能出來面對現實。
神女斬殺了無數魔族的大將，最後魔族只能派出魔女來對付神女。
原以爲這對道侶見面會分外眼紅，怎麼說也要來上一架，結果兩人都沒有打起來，最後不知道做了什麼，神族撤兵了，魔族的也是。
“我所說的魔族都是血脈最爲純正的魔族，跟現在你們這些魔族不一樣哦，你們的血脈還算不上真正的純正。”
亓姝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轉頭看着禾染說。
禾染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似乎很認真在聽亓姝說話，聽到亓姝這樣說也沒有什麼反應，只問了一句：
“然後呢？”
“然後？”亓姝輕輕唸了一聲，她沒有接着說，而是一腳踩在了一根枯樹枝上面，看着枯樹枝斷裂，才滿意，道：
“然後神族就犧牲了自己，將那些擁有純正血脈的魔族封印，神女和魔女也不知所蹤，銷聲匿跡了，只剩下這幻月祕境和神殿。”
“原本這還可以當成她們存在過的證據，誰知道後面出了那麼離譜的傳說，關鍵是大家還都相信了。”
“大概是兩個女子相愛本就驚駭世俗，不容存在，大家纔會刻意抹去她們存在的痕跡，編造出更容易讓人相信的說法。”
擡頭望着天邊的斜陽，亓姝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嘆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禾染也沒有聽清楚是什麼。
只不過……
這樣的傳說禾染倒是真的沒有聽說過，這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亓姝自己編造出來的呢？
見禾染沒有跟上來，亓姝也停下，疑惑看着她，問：“殿下怎麼了？我怎麼看殿下這神情，就像是——”
“不相信我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