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禾染……她本身就是魔族的,身邊的商璃淺也早就歸順了魔族。
魔族果然也來了,也是因爲那異寶。
譚暮月手覆上了自己腰間的劍,但她手上還有傷,剛觸碰上,就感到一陣疼痛,身子僵住了。
禾染的視線也落到了譚暮月的手上,在看到她被紗布包裹着的右手時,一愣。
譚暮月傷到了右手?
而且到現在都沒有好?
“你……”
“師妹!我跟你一起去!”
禾染的聲音剛響起,譚暮月身後同樣響起一道聲音,聽着也很熟悉擡頭看去,,發現那人正是虞安。
還真是熟人大作戰。
虞安小跑着下樓,她看着停在樓梯口的譚暮月,有些不解,看着譚暮月的側臉,越過她往前看去,就看到戴着面具的禾染,臉上有些驚喜。
“是你?你竟然也來了這裏?”
禾染見虞安看見自己,也朝着她點了點頭,道:“嗯。”
然後禾染將商璃淺往自己身後藏了藏,希望面前的虞安看不出了。
雖然商璃淺已經戴上面具,但還是要注意一點,萬一有人眼尖懷疑呢?
虞安沒看清商璃淺的身形樣貌,禾染及時將人拉到身後擋起來了,故沒能看清。
簡單打過招呼後,虞安又對譚暮月說:“師妹,我們一起出去吧,這裏大家都不太熟悉,還是要小心行事。”
譚暮月不知爲何,沒有揭穿禾染,她往旁邊挪了挪,應了一聲“嗯”,跟着虞安一起下樓。
路過禾染身邊時都是面不改色的,禾染也忙着藏商璃淺,並未有太大的神情變化。
商璃淺靜靜地待在禾染身邊,在譚暮月和虞安路過時,她拿禾染擋了擋,特別是虞安看過來的時候,她低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禾染擡頭看去,發現亓姝也早就不見了蹤影,剛纔的一切就像是錯覺一樣。
等譚暮月和虞安離開後,商璃淺也從禾染身後跳出來,她來到禾染身邊,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那兩位就是燕雲門的人嗎?看着有些熟悉。”
禾染聞言也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了,她看着商璃淺,不錯過禾染臉上任何神情,有些嚴肅問:
“熟悉?你想起什麼沒?”
商璃淺搖頭,她道:“沒有。就是單純覺得她們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沒有恢復記憶就好,禾染鬆了口氣,但一想到越來越多的接觸,這記憶可能也會復甦恢復,她還是決定囑咐商璃淺,不要跟仙門的人打交道。
“以後見到仙門弟子要繞道走,少跟他們接觸,知道嗎?”禾染神情嚴肅的看着商璃淺,抓着她的肩膀,很是認真。
商璃淺歪了歪腦袋,真誠的發問,“爲什麼呢?因爲他們是壞人嗎?”
“嗯……”想到燕雲門對商璃淺做出的事情,以及原着中商璃淺黑化,禾染遲疑點頭,“算是吧,一半半。”
仙門中不一定所有人都是好人,但也不能說他們全都壞人,有好有壞,這放在魔族也是一樣的。
仙門的人對普通的人還是很友好的,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當時會對商璃淺這樣絕情。
商璃淺微微低頭,像是在思考禾染說的話,過了一會兒,她才點頭,說自己知道了,以後會離仙門遠一些的。
“那姐姐呢?姐姐是好人還是壞人?我能跟姐姐接觸嗎?”
能一直跟姐姐待在一起嗎?
禾染愣住,她又看着商璃淺,在看到她眼中並無玩笑之意時,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會兒。
商璃淺就乖乖的等着禾染回答,她沒有催促禾染,也沒有看着禾染,垂着眸,就像是在等應該不那麼重要的回答。
可其實她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緊緊攥緊,指甲都掐進血肉裏面,毫無反應,似乎察覺不到疼痛。
“我……也不是好人,而且比他們更壞一些,將你留在我身邊也有我的目的。”禾染嘴角微微上揚,一點也不在意將這事說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商璃淺從這笑容中看出幾分惡趣味來,果然下一秒就聽到禾染說:
“你也可以選擇跟仙門的一起去,畢竟我比他們壞,待在我身邊,跟我接觸會更危險。”
商璃淺立馬挽住禾染的手臂,拉着她往店小二後面走,邊走邊說:
“那我也要跟着你,一輩子都跟着你,纔不管這些。”
“姐姐你不要再說話了,我累了,我們趕緊上去休息吧!”
說着也不給禾染反應的機會,就這樣拉着她跟在店小二後面,店小二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弓着身子帶路。
只不過……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瞥向商璃淺腰間的芥子袋上,還有禾染腰間的靈玉玉佩上。
不知道商璃淺有沒有注意到,但禾染是察覺到了,她依舊掛着那個笑容,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
上帝視角。
虞安跟譚暮月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圍的黑袍人,以及他們擺賣的小攤子,虞安覺得有些稀奇。
這裏白天的時候人一個也沒有,現在到了晚上,又忽然很熱鬧,還真有冥界那樣了。
虞安走到一個攤子前面,看着攤子上的小玩意,她拿起看了看,忽然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拿着那小玩意沉思。
譚暮月在旁邊等了一會兒,見虞安遲遲沒有反應,有些好奇的上前,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個黑黑的,像是石頭一樣的東西,譚暮月腦袋上緩緩出現了一個問號。
譚暮月:“?”
“師姐?”
“啊?”虞安轉頭看向譚暮月,迷茫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她張嘴欲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
這副猶豫的樣子落在譚暮月眼中,更加讓她疑惑了,她輕輕皺了一下眉,道:
“師姐有話不妨直說。”
得了譚暮月這一句話,虞安總算開口了,說:“師妹,之前師尊是不是給了你一塊靈玉?”
譚暮月點頭,虞安神情更加複雜了,她道:“你是不是跟那個女子認識?”
譚暮月沒有動作,虞安卻是嘆息,說:“我剛纔看見她身上有一塊玉,是掌門當時送給你的那一塊補充靈力的玉。”
話落,譚暮月身子一僵,但很快就放鬆下來,她垂眸看着虞安手上的東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似乎是一年前她跟禾染初遇時的場景,又好像之前她一劍刺中自己時的畫面。
一幅幅,一面面,總彙聚成一句——
“已經過去了,師姐。”
過去種種皆過,只剩下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