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染剛從魔淵試煉中出來,乍一接觸到外面的靈力,讓她有些不適應。
魔淵試煉中的靈力不如外面的濃重,甚至可以說是稀薄,更多的還是魔氣。
源源不斷的魔氣鑽進她的身體中,重塑她的血脈和身軀時,疼得她差點就放棄生命。
經過這兩年的魔淵試煉洗禮,她跟之前大相徑庭,不僅個子增高了,就連容貌也有了變化,之前還有些明媚,現在就只剩下冷豔。
特別是不說話時,冷冷朝人瞥去一眼,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在一次次九死一生中,她也成功晉升到了化神巔峯,原本還可以再往上走,但禾染選擇壓一壓。
太過急躁也不是很好。
現在她被魔尊叫去了,正跪在大殿上,上頭是魔尊陰沉的視線,好像要將人看穿。
魔尊一雙眸子中滿是怒氣,他緊緊捏着手中的杯子,猛地朝禾染扔過去,禾染側身躲避,沒讓杯子及裏面滾燙的茶水落在自己身上。
“混賬!你都幹了什麼?!”魔尊怒斥道,手指顫抖,指向禾染。
禾染神情淡淡的,一點也沒有慌張,也沒有害怕。
“父尊息怒。”
禾染只說了這麼一句話,魔尊更生氣了,直接釋放出自己的威壓。
大乘修士的威壓直接落在禾染身上,她心頭猛地一顫,然後瞬間彎下腰,一隻手撐在地上,纔不至於趴下去。
鮮血順着嘴角溢出,她死死咬着牙,纔沒有發出聲音。
魔尊見狀更生氣了,威壓一點點加重,眉頭也緊皺,眼中的戾氣絲毫沒有掩飾。
煩躁的按着跳動的眉心,他擡手加重威壓,讓禾染沒有辦法起身。
“這麼好的機會你都沒有把握,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你連魔尊這個位置也不在乎了嗎?”
禾染身子微微顫抖,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脣,哪怕已經流血也不在乎。
“父尊,息怒。”
魔尊忽然撤下一些威壓,眼神複雜的看着禾染。
從剛開始到現在,禾染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發出一聲“悶哼”,然後就死死咬着脣,不發出聲。
這副樣子……
“爲什麼,你這樣又是何苦呢?”魔尊嘆了口氣,一瞬間失了力氣,坐下來,看着禾染,緩緩道:
“爲什麼沒有重塑自己的血脈?”
“沒有最純正的魔族血脈,你是無法繼承魔尊之位的。”
“你難道放棄這個位置了嗎?”
禾染捂着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血,然後毫不在意擦拭了一下嘴角。
“我沒有放棄。”
當時在魔淵她原本是可以選擇繼承上古魔族血脈,重塑自己的血脈和身軀,但她……
“禾染,本尊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有這麼好的天賦,若是重塑血脈,天賦也不會變,爲什麼?”魔尊有些頭疼道。
他本就是急躁的性子,現在能耐下心跟禾染說話,完全就是還心疼禾染的天賦,不想她陷入迷途中。
只要禾染能想清楚,他還能趁禾染出來的時間不長,將她再次送進去,重塑血脈,只要禾染能想清楚……
“我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禾染擡眸看着魔尊道,“我不想重修功法,修習魔族的功法,變得暴躁易怒,疑神疑鬼。”
她現在已經是化神巔峯了,若是重塑血脈,徹底變成一個魔族的,那之前的功法就不能再用。
這不是一開始就體現出來的,而是慢慢地,會讓她力不從心,最後不得不放棄多年修煉的功法,選擇魔族的功法。
無法控制。
“放肆!”
魔尊被禾染說得暴怒,又是一股強大的威壓釋放下來,禾染這一次直接被威壓壓得吐血神情恍惚,彷彿下一刻就能暈過去。
魔尊的胸膛因爲氣憤而劇烈起伏,看着地上的禾染,眼中帶着滔天的怒火。
這還是多年來,他這麼憤怒。
魔尊的身形忽然消失,出現在禾染面前,一隻手覆在禾染的頭上,不斷輸送靈力。
瞬間身體裏的靈力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消失,疼痛感襲滿全身,禾染臉色發白,目光呆滯了片刻。
“你給我回到玉清殿禁足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再將你身上的禁制解開!”
說完,魔尊狠狠一甩袖,禾染身下出現法陣,將她傳送離開了大殿,出現在玉清殿中。
剛一回到玉清殿,杏雪欣喜上前想要跟禾染說話,卻見禾染神情恍惚,吐出一口鮮血就往身旁倒去。
“殿下!”
……
上帝視角。
譚暮月正緊緊追着前面的黑衣女子,兩人在樹林間飛速穿梭,誰都沒有使用靈力去攻擊對方,只是簡單的追逐着。
不知道追了多久,兩人總算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前面的黑衣女子手中似乎還抓着什麼,她看了一眼四周,已經被燕雲門的弟子包圍住。
面上戴着黑色面紗,黑衣女子往後退了幾步,用餘光看向自己的身後,那裏緩緩落下一個人。
一身紫色戎裝,手中拿着長劍,一臉淡漠。
“燕雲的鎮山印,交出來。”
長劍提起,指向前面的黑衣女子,同樣清冷的聲音響起,周圍的燕雲門弟子也像是得了什麼指令,同樣擡起長劍,指着中間的黑衣女子。
“嘖,脾氣真兇。”亓姝輕笑道,“若我就是不交,你們能奈我何?”
譚暮月眼神一凜,沒有再說廢話,直接提劍刺了過去,亓姝立即轉身手中生出光圈,奇蹟般將譚暮月的攻擊擋了下來。
周圍的燕雲門弟子見狀也想上前幫忙,結果此時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許多的黑衣人,跟他們打了起來。
帶着紫電力量的長劍一次又一次地刺向亓姝,比起之前對招,成熟了不少,也更加狠厲,劍招間帶着幾分殺氣。
亓姝雖然沒有拿出鞭子,但譚暮月早就已經猜出她的身份,兩人就這樣對上了好幾招,也沒有分出勝負,始終不分上下。
其實亓姝出招的次數很少,大部分都是譚暮月在動手,亓姝只是出手化解。
在長劍刺去,兩人的距離拉近時,亓姝輕聲道:
“還記得禾染嗎?”
譚暮月揮劍的手微微一頓,也是這一下,亓姝笑出聲,一掌打在譚暮月的肩膀上,只擊得人往後退去。
嘴角滲出鮮血,亓姝眼中滿是惡趣味,她轉身就要離開,譚暮月卻是一劍指向天空,昏暗的天空忽然閃過一絲閃電,亓姝離開的動作一頓,呆呆擡頭看向天空。
從剛纔天空一直都是這樣,昏暗多雲,好像下一刻就要打雷下雨。
現在……
一記天雷被譚暮月引下來,直直往亓姝身上劈去。
亓姝微微瞪大雙眼,雙手慌忙做出抵禦的姿勢,一圈淡淡的光出現,將大部分的雷電接下。
譚暮月也趁這個機會上前,一劍刺去,劃破亓姝的右臂,讓她放開了緊握的東西,自己則是一把挑起,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