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別吵了。”
只這一句，剛纔還爭紅眼，吵架的兩人瞬間停下來，只不過因爲爭吵，胸膛劇烈起伏，還沒有平緩下來。
“外面的妖族還沒有解決，自己人就先吵起來了是嗎？”
偃月門跟清風門的弟子都轉過頭去，沒有再看着對方。
“將力氣留在對付妖族上面，不要在這裏吵。”
安靜沉默了一會兒，率先站起來的偃月門弟子又坐了下來，如此清風門的弟子也才坐下。
譚暮月見沒有爭執，也才坐了下來，而就在她坐下時，禾染卻忽然起身，面對衆人疑惑的眼神，她平靜開口道：
“我出去把風。”
留下這麼一句話，禾染轉身離開，也不顧身後的人會怎麼想。
譚暮月沉默地盯着火焰看了一會兒，視線一點點移到門口，最後面露猶豫，還是起身跟着禾染。
禾染好像有些不高興，不知道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
……
外面。
禾染猛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緩緩閉上眼睛，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沒有着急睜眼轉身去看。
她知道來的人是誰。
“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譚暮月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又走了幾步，她停在禾染身側，禾染聞言才睜眼，依舊沒有看她，而是道：
“你呢？爲什麼要跟着出來？”
譚暮月頓了頓，並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才又開口說：
“因爲我覺得你有些不開心。”
所以想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後面的話不用說，禾染也知道，她手指蜷縮了一下，這才睜眼看着譚暮月。
熟悉又陌生的眉眼，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禾染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矛盾，還是譚暮月矛盾。
就像她好像已經分不清譚暮月到底是不是晏堯青一樣。
“譚暮月，他們都說我對於你來說，是特別的那一個，可爲什麼是我特別？”禾染問。
其實不用旁人刻意去說，禾染自己也能觀察到，加上結合原着中譚暮月的所作所爲，再看看現在的……
爲什麼呢？爲什麼禾染是特別的那一個？她不明白。
她對譚暮月特別關照，是因爲晏堯青，那譚暮月呢？
又是因爲什麼？
譚暮月盯着禾染的眼睛，眸子中出現了一點猶豫和迷茫。
猶豫要不要將那些記憶告訴禾染，迷茫爲什麼自己那麼容易就被那段記憶影響？
難道就因爲自己沒有入門前的記憶，這一段記憶有剛好補充了她的記憶，所以纔會那樣深刻，能影響到她嗎？
禾染的心臟忽然劇烈跳動，她感覺自己好像要知道某一個答案，讓她欣喜的答案。
“因爲一段記憶。”
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記憶。
禾染：“？？？”
“什麼？”
譚暮月還沒有來得及再次開口，一道氣流就將禾染好不容易裝上的大門撞開，木板被擊飛，禾染和譚暮月同時擡手擋住了這股力量。
飛來的木板沒有落在禾染和譚暮月的身上，在半空中就被火焰燒成灰燼。
察覺到這裏的動靜，屋子裏面的人也都出來了，警惕地看着門口的方向。
禾染放下手，當看到領頭的人，一身黑袍簡單罩着他，隱藏在黑袍下面的藍色皮膚隱約可見，指縫間相連，他的兩頰還有扇動着呼吸的，像魚鰓一樣的東西。
是之前跟禾染打起來的海妖。
修爲……暫定爲化神巔峯。
“終於還是來了。”
禾染也沒有意外，手中燃起一團火系靈力，盯着那個海妖看，她沒有看旁邊的仙門弟子，而是道：
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禾染直接朝海妖衝了過去，再一眨眼，兩人已經到十分遠的位置，開始戰鬥。
譚暮月原本是想過去幫忙的，但想到了身後的弟子，又看着前面不斷逼近的其它妖族，她握緊了手中的劍。
她得保護仙門弟子。
而且禾染特意跑了那麼遠，一定是不想讓燕雲門的人看出端倪，她還是不要帶着人再過去給她添麻煩了。
譚暮月想到這兒，看着那些妖族，神情微黯，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提着紫蘇就衝進妖族中，其他人也緊跟在身後。
……
“你，是，魔族，的。”海妖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像是纔剛學會說話，語調很奇怪，看着禾染，幽藍的瞳孔裏滿是不解。
“你，爲，什麼，要幫助，人族？”
爲什麼？到底是誰先攻擊誰的？還要問她爲什麼，當然是爲了報仇。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出來後，海妖忽然襲擊，以及留在她門口的那一灘黏液。
禾染沒有回答他，只是加快了揮劍的速度，而破曉落在海妖藍色的手臂上，發出“乒乓”的聲音。
就好像打在刀劍上一樣。
刺了半天，海妖身上一點傷口也沒有，只是身上披着的黑袍有些破損。
禾染微微皺了一下眉，再一次刺向海妖無果後，她腳尖一點，迅速往後退去。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根本無法弄傷海妖。
他渾身上下都是硬的，破曉根本刺不進去，火焰也只留下一點痕跡，最後都會被他的水熄滅。
禾染腦中飛速運轉，想着要怎麼解決掉這隻海妖。
按道理來說這種海生動物最討厭的應該就是高溫了，她要是加大火焰，能不能把他變成烤魚？
海妖見禾染傷不到自己，於是也有些放鬆，他開口，一字一句吐出道：
“你的，火焰，厲害，但傷，不到我，我們，修爲相當，你，奈，何不了我。”
“聒噪。”禾染朝旁邊揮劍，火焰順着破曉飛出，直接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痕跡。
“不會說人話就不用說了，我這就將你送回去重修！”
說着，禾染就提劍再次衝了上去，接連的劍招讓海妖猝不及防，看得頭暈眼花，一時間沒能擋住，好幾次都落在他的胸膛上，好似是衝着他的心臟處去的。
帶着火焰的破曉在海妖身上留下一些傷痕，他雙手接住禾染刺來的一劍，水系靈力從手中漫出，直接澆滅破曉上面的火焰，巨大的潮水在他身後出現，直直朝禾染覆蓋。
禾染見狀翻轉手腕，鬆開握着破曉的手，往身後退去，同時雙手不停結印，一道光出現在她手中。
當潮水覆蓋下來時，禾染手中的光也越來越大，直接將潮水包圍，吞噬掉。
下一刻，潮水又出現在譚暮月身旁，幫她沖洗了一個正準備襲擊她的妖族。
譚暮月一劍刺中一隻妖族的心臟，冷冷收劍，血液噴涌，濺到她的臉上，當看到身後的妖族被潮水擊倒在地，她朝禾染的方向看去。
看到禾染正在跟海妖糾纏，還是沒有能分出勝負。
不過很快譚暮月就顧不上看禾染了，又有妖族涌了上來，她不僅要對付朝自己襲來的妖族，還要幫襯他人，自顧不暇。
……
破曉劍猛地發出滾燙的溫度，海妖忍不住鬆手，破曉就又回到禾染手中。
輕輕揮舞着劍，她看着海妖，有些煩躁。
還是找不到弱點，再這樣下去，他們真的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還有哪裏，她忽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