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乾帝一看就明白了,大理寺卿安武的頭上只有一條線,與謝夫人頭上的線連接,是一條白色的線。

    而謝傑頭上的線有金色的,紅色的,與那幾個孩子和謝夫人連接。

    由於顏色並不複雜,殿上的各位大人都是記憶力槓槓的,也都看明白了。

    安武上去就薅住了謝傑的脖領子,“姓謝的,你還說啥?你讓自己的夫人,孩子身上潑髒水,你還是人嗎?你與那餘茂典沒有分別。”

    這回謝傑傻眼了,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懷疑小焉寶的這親緣線的真假。

    可是要說懷疑吧,他看到了皇上和小公主頭上的金色親緣線。

    朝中有親戚關係的大臣們頭上也有跳動的線。

    這大型的認親現場,想逃都逃不掉。

    “安武,有事說事,莫要動手。”嵐乾帝再一次幫謝傑解了圍。

    謝傑整理了一下衣領。

    對着安武一抱拳,“安大人,是我一時聽信讒言,誤會,都是誤會。”

    還沒等安武說話,謝夫人再次跪在了殿前。

    “皇上,您要爲民婦做主啊,民婦要與謝傑和離。”

    “謝氏,你鬧什麼鬧,我都說了是誤會,現在誤會解除了,你還沒完了?”謝傑對着謝氏瞪眼道。

    謝氏頭磕在地上咚咚直響,直到額頭上都滲出了血。

    “請皇上准許民婦和離,請皇上准許民婦和離。”

    謝夫人雖然就只這麼一句話,可是語氣異常的堅定。

    大有一種皇上若是不答應,她就磕死在這金鑾殿上的架勢。

    嵐乾帝有些爲難了,嵐國自開國以來,也沒有和離的先例,都是男人休妻。

    “爹爹,你看那姨姨的頭都磕出血了,本來她就沒有錯,被自己的夫君潑髒水,她請求和離又不過分。你看姨姨脖子上的那道紅痕,她肯定是要上吊自盡的,沒死成,爹爹若是不同意和離,這姨姨的性子這麼烈,恐怕還會尋思,若是真死了,可就是爹爹害的嘍。”

    嵐乾帝眉頭一蹙,他還真沒留意謝氏脖子上的紅痕。

    “謝氏,擡起頭來。”

    謝氏緩緩擡起頭,鮮血順着鼻樑淌了下去。

    嵐乾帝這纔看清謝氏脖子上的紅痕。

    他看向了剛剛去左都御史府的錦衣衛。

    錦衣衛邁步上前,“皇上,臣剛纔到左都御史府的時候,謝夫人上吊自盡被家裏的丫鬟救了下來,謝夫人醒了又要撞牆自盡,一幫丫鬟婆子看着呢。”

    謝傑這時纔看向自己的夫人,“夫人,這就是個誤會,你何至於尋死覓活?”

    謝氏猛地扭頭看向謝傑,目眥欲裂,“謝傑,你讓我身上潑髒水還不算,四個孩子你都不放過,他們可都是你的兒女,你讓他們以後如何做人?”

    “皇上若是今天不準了民婦和離,我就帶着四個兒女,撞死在這金鑾殿上。”

    嵐乾帝:謝氏,你這左都御史夫人可真是沒白當,別的沒學會,以死相逼這一套倒是學的明明白白。

    “爹爹,現在可不是一條人命了,四條嘍。”小焉寶煽風點火道。

    嵐乾帝:能怎麼辦,聽寶貝女兒的唄,他可不是怕謝氏撞死,這金鑾殿上又不是沒撞死過人。

    若是一尋死覓活他就妥協,那他這龍椅就甭坐了。

    “謝氏,既然小公主都替你說話了,那朕就破個例,準了你與謝傑和離。”

    謝氏又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回謝傑可徹底傻眼了,他可是這嵐國第一個被皇上同意和離的人,丟人現眼啊!

    謝傑撲通一下跪下,“皇上,臣不同意。”

    嵐乾帝:“你不同意和離,是想休妻?”

    “臣也不想休妻。”謝傑低聲嘟囔道。

    嵐乾帝啪地一拍龍書案,“你既不想和離,也不想休妻,你鬧這麼一出,往自己夫人,孩子身上潑髒水,我看你真是腦袋被驢踢了,朕已經準了謝氏的和離,你就接旨吧。”

    謝傑動了動嘴脣,還想說什麼。

    嵐乾帝立刻先把他的話堵上了,“別來你言官那一套,那邊有柱子,沒人攔着你。”

    謝傑被噎得到底什麼都沒說出來。

    小焉寶讚許地給爹爹豎起了大拇指。

    嵐乾帝心裏這個美啊!

    能得到女兒的誇獎,心裏比喫蜜都甜。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嵐乾帝起身抱起小焉寶就走。

    張福宣佈退朝。

    “爹爹,金子,一百金還沒給呢。”小焉寶掙脫着要去取金子。

    嵐乾帝好笑地揉了揉小焉寶那半邊沒頭髮的腦袋,“沒人敢欠你小公主的金子,一會兒大理寺卿就會送來的。”

    小焉寶:不賴賬就好,不然白忙乎了。

    【大黃,你聽到那些大臣們的心聲沒,他們會不會來找我給他們看親緣線。】

    【主人,他們怕是不敢這麼大張旗鼓地讓你去給他們看親緣線了,被謝夫人嚇到了,他們害怕和離。】

    小焉寶:哎呀呀,我好心幫次忙,還把自己的生意砸了,這不毀了嗎?

    要知道這樣,她就不替謝氏說話了,可是,不替謝氏說話,她會自責的。

    算了,生意沒了就沒了吧。

    大不了再想別的法子賺金子。

    嵐乾帝:這到手的金子絕對不能讓它飛了。

    過兩日朕就下旨,在宮中設宴,讓滿朝文武帶着夫人和子女進宮。

    然後專門設一個環節,讓大臣們心甘情願的掏腰包。

    嗯,就這麼定了。

    嵐乾帝抱着小焉寶回到乾和宮,慧妃早就等着了。

    小焉寶看到孃親就張着手要孃親抱。

    慧妃心疼的抱過小焉寶,“母妃抱你回去睡個回籠覺吧,這麼小的孩子起那麼早,哪能受得了。”

    然後還幽怨地看了一眼嵐乾帝。

    嵐乾帝自覺心虛,假裝沒看見。

    小焉寶笑眼彎彎:“孃親,有金子賺,焉寶就不困了。”

    慧妃又看向了嵐乾帝,皇上你越來越不靠譜了,你缺銀子,找你那些大臣們去啊,怎麼帶着我女兒去給你賺錢。

    “孃親,你要是缺金子,跟焉寶說,焉寶帶孃親去賺金子。”

    嵐乾帝:不行,絕對不行,要帶也是帶父皇,朕怕你母妃心野了,也和朕和離。

    嵐乾帝剛要阻止,張福就急忙忙走了進來,“皇上,福寧宮的太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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