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隨侍的書童,在街上漫無目的逛着。
逛着逛着,一擡首,竟然見着了蘇府的大門。
寧景渝自嘲一笑,有事兒倒有事兒到人家家門口來了。
“少爺,要不要進去?”
書童畢竟跟着他久,見他看着人家府門發呆,便問道。
“不了,不了。”
寧景渝擺擺手,那怎麼成?!
他要如何解釋明明在參宴的人跑來人家家,再說,蘇家夫人和蘇家二小姐回來聽見這事兒,要怎麼想?
蘇煙畢竟只是蘇家的表小姐,蘇夫人的外甥女,也不知在蘇家處境如何。
寧景渝還沒有離開。
碧柳正好出來去對街的鋪子給蘇煙買手工面片,剛出府門,跟門口的門房們打了個招呼。
轉個眼竟然見着了寧景渝站在不遠處的街巷處,似乎看着蘇府這邊,心下驚了一下。
但她沒有聲張,只當沒有看見,往對街那邊的鋪子買面片去了,等買完了面片,再回來。
看府門口已經沒了人,鬆了口氣。
然後進了府門,匆匆進了蘇煙住的院子。
這家面片店的老闆是京都人,味道做的正宗,蘇菸嘴饞會讓碧柳去給她買些來嚐嚐。
正好這些日子她身子弱,麪食也好消化。
這事兒還是蘇辰無意中說的,被她聽見,留了心。
“小姐,你猜我剛纔在府門附近遇見了誰?”
碧柳將熱氣騰騰的面片放在桌上,給蘇煙將筷子輕輕擺好,輕聲道。
“遇見了誰?”
蘇煙有些好奇的擡眼問,她想着莫不是京中哪個熟臉孔到了朗州?
“寧小侯爺。”碧柳輕輕道,那日宴上寧景渝可謂是主要人物,碧柳早記下了他的樣子。
方纔在府門口看見,還以爲眼花,還特意再偷偷多看了兩眼。
果真是他。
“他?”
蘇煙眉頭擰了擰,這個點?不應該是侯府設宴的時候麼?
既是相親宴,他這個主角怎能不在場?
“許是路過。”
蘇煙隨意道,希望是她想多了。
碧柳撇了撇嘴,那樣子看着可不大像是路過,倒像是來蘇府找人。
她輕輕看了眼蘇煙,算了,既然小姐當沒瞧見,她便也當沒有瞧見吧。
因着寧景渝有事兒提前走了,那相親宴也就不痛不癢的早些結束了。
蘇鳶回來還有些遺憾的與蘇煙抱怨。
“也不知是何緊要的事兒。”
偏偏是這個點,好歹等小侯爺喫好了再去處理。
哪裏會想到,人處理要緊的事兒都處理到她自家門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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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尚書府
因着今日朝堂發生的事兒,李蘇恆心中有些煩躁,手中的文書看了幾眼,卻有些看不進去。
宋婉端了一碗雪梨湯進來,正好看他放下手中的書,臉色似乎不佳,便過去將湯放在桌案上,擡手輕輕給他摁了摁額頭。
以指腹輕輕柔柔的摁着,讓人有些煩惱盡消之感。
“可是朝事太煩心?”
宋婉一邊給李蘇恆摁着額頭眉心,一邊柔聲問道。
初夏天氣本就燥熱,若是遇見了不順心的事兒,心中更會煩悶。
“這些事兒哪需你來做,歇着吧。”李蘇恆將宋婉的手拿下來,溫柔道。
堂堂相府小姐,嫁與他是讓他來疼的,怎能讓她爲自己下廚煮湯,摁揉額頭。
“婉兒願意爲夫君洗手作羹湯。”
宋婉看着他溫柔笑着,道,然後將手從他掌中抽出,繼續給他摁着額頭。
“辛苦你了,與朝事無關,只是,你應該聽說了,陛下要攝政王娶你四叔的女兒宋意爲王妃。”
李蘇恆無奈,只得道一聲辛苦,然後端起桌上的梨湯喝了起來。
婉兒的手藝倒是越來越好,猶記得他們剛成親那會兒,她心血來潮要給他燉湯,差點沒把廚房給燒了。
如今倒是越來越像模像樣了。
宋婉聞言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是這事兒啊!
她得到消息的時候心中也很訝異,宋意與攝政王原本應該無甚交集,府中以前也從未想着與攝政王結親。
大約是因爲那時候蕭翊與蘇落定了親,而蕭翊那時候在京中風評亦不好,宋家女兒入宮爲妃還好說,若是嫁給王爺尚且不能爲正妃,自是不會考慮。
如今蘇落不在了,蕭翊又被封了攝政王,想必宋家那些族老們心思又活泛了。
“這事兒聽說攝政王一直沒有鬆口,因着此事兒,陛下去行宮的行程也耽擱了。今日莫不是又出了新的變故?”
宋婉點了點頭,這事兒他父親還特意來了信與她說。
畢竟攝政王原是蘇落的未婚妻,算的上是她夫君的未來妹婿,如今陛下要他娶宋意,那便是成了宋家女婿,父親應該也是怕李家因此事兒心中責怪她。
“其實我也清楚,落落與他沒有緣分,娶別家的姑娘也是早晚的事兒,只是陛下未免太心急了,宋家也太心急了。”
李蘇恆皺着眉心道,他妹妹才過了一個來月,哪怕再過幾個月他心中可能也好受些。
“我不是怪你,這個事兒,陛下有想法,不是宋家姑娘也是別家姑娘,只是你問起來了,我便與你訴一訴,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快。”
李蘇恆想到宋意畢竟是宋婉的堂妹,擔心宋婉心中多想,又道。
“我沒多想,我和落兒的感情也很好,只是這事兒畢竟是陛下和宋家族老們的決定,我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我知曉,只是心中難過,攝政王這些日子想必也很煩躁,爲這個事兒跟陛下吵了好幾次。但是陛下似乎是鐵了心,不容他拒絕。”
說起蕭翊,李蘇恆心中又覺得妥帖了不少,朝中所有人包括陛下,甚至他父親都勸說他另娶新王妃,可他卻犟得很,死活不同意。
今日朝上宋家宋謙之也就是宋意的父親又提起此事,陛下給蕭翊下了最後通牒,讓他五日之後就要將宋意娶進門,爲了這事兒,兄弟倆在朝堂上吵了起來。
陛下一下激動了,竟當朝吐了血,將一衆人嚇得不輕。
譚神醫也被緊急請進了宮,說是這幾日都得在宮中隨時待命,暫不回尚書府。
“王爺是個重情義的,只是…”
宋婉也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