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收好了,點好數哈,出了這個門你若說少了數我可不認。”
蘇鳶將銀票塞給雲娘,樂呵呵的看着手裏的戰利品,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它像珍寶一般的放在了荷包裏,還輕拍了兩下,這才滿意的擡起了頭。
蘇煙也將挑好的香水珍放在荷包中。
雲娘一臉爲難的看向寧景渝,彷彿在說,小侯爺,這可不怨我,我這也沒得法子。
寧景渝看了眼蘇煙,再看了眼蘇鳶,嘆了口氣。
得了,今天想給美人花點銀子都花不出去。
這邊蘇鳶和蘇煙開了個頭,後頭又陸續有幾個姑娘和夫人買了雲孃的香水,但買的人畢竟不多。
這玩意它太貴了。
蘇鳶和蘇煙買好了東西,心情也格外的好,又問寧景渝還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然後寧景渝將他們一路又帶到了樓上。
可上樓的時候,寧景渝卻似乎總能感受到一道有些灼熱的目光,從二樓的某處,看向了他們。
他轉頭去找目光的來源,卻又沒有看見。
這感覺之前在樓下看雲娘介紹香水的時候似乎就時有出現,當時人多,所以他沒有在意,以爲是誰在看他們買香水。
可現在他們已經上樓了,那道目光似乎還時不時的看向他們,他就覺得很奇怪了。
蘇煙見寧景渝上樓的間隙一直在東張西望,有些不解:“小侯爺怎麼了?”
寧景渝搖了搖頭,道:“興許是我看錯了,總感覺剛纔有人一直往我們這邊看。”
寧景渝觀察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目光的來源,爲了避免蘇煙她們擔心,他便謊稱看錯。
蘇煙聽聞他這般說,也擡頭四處看了看,但是好像沒有看見寧景渝所說的關注他們的人。
於是,三人又接着逛了逛閣樓裏的其他地方。
荀珍閣二樓的一間包間內,東家荀蘊對面正坐着個人,他一身玄色雲錦鹿紋錦衫,筆挺挺的坐在那,眉頭緊鎖,眼神直直的從窗口的縫隙裏盯着二樓的某處。
這便是寧景渝剛纔一直感覺到的目光來源,只是寧景渝和那女子察覺以後他就收回了目光,再加上這個房間特殊,窗戶縫隙那裏是有一層玻璃隔開, 那玻璃也是荀蘊從海外淘來的好玩意,裏面的人可以看見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清裏邊。
所以他最喜歡坐在這屋子裏觀察外面的男男女女,別人又看不見他,也不會覺得被冒犯。
所以寧景渝直覺上感受到了有人目光的打量,卻又找不到打量的人。
“什麼人?竟然值得現在的你這般關注?”
荀蘊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剛纔也順着目光看到外邊了,寧小侯爺嘛,是他們閣的常客,小侯爺身邊跟着兩個女子,倒是新奇得很,往日可沒怎麼見着那小侯爺帶人來,不過那兩個女子他就比較陌生了,沒怎麼見過。
雖說小有些姿色,但也不值得眼前這位臉色大變,差點驚得衝出去的地步吧?
對面的人卻沒有回答他,只是腦子裏一直反覆的出現外邊那個橙衣女子的身影,身形、臉蛋都太像了,像到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嘴角掛着的笑都像的像是一個人。
倏然間,他又想起墓地前那擺着的盤子中裝着的荷花糕,莫名的讓他想起嶺南時候她去祭拜友人的場景。
荀蘊見他不回答,也不急,自己先品了一杯澄澈的紅葡萄酒,這紅葡萄酒可也不是南圩國能產出的,是他從漠平那邊搞來的,要說漠平比起南圩繁榮程度可不止差了一星半點。
可那裏的美酒,美人兒確是讓他念念不忘。
每次去那裏都覺得恨不得在那定居一段時日,來一段異國他鄉的溫柔邂逅。
“荀蘊,你說,這世上可會有兩個人長得很像,像到彷彿一個人的程度的那種像?”
對面的男子喃喃問道荀蘊,似是問他,又似是問自己。
不過荀蘊畢竟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識多,他什麼沒見過啊?
“長得像的人自然是有的,比如有些女兒長得像母親的,有些姐妹也長得像的,但是一模一樣基本就沒有吧,除非是那種雙胎而生的,我跟你說,我之前就見過的,雙胎而生的兄弟或者姊妹,那長相確實可以稱得上一模一樣。反正兩個人站在我面前,我是分不清誰是誰的。”
“不過據他們自己所說,其實互相還是會有一些些微的差別的,比如有些人痣的位置不一樣啊這種細微差別,他們親近的人相處久了還是能分辨的出來,而且一般這種雙生子性格也會有差異。”
“除了這種情況,那我可沒有再見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了,好好的,你問我這個幹嘛?”
“你看見和誰長得很像的人了?”
荀蘊下意識的想到剛纔外邊的那幾個人,就是不知他到底說的是哪一個。
而此刻荀蘊對面坐的人便是蕭翊。
他的身後筆直的立着一個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就是月岐。
原本是前些時日李蘇恆來朗州探親,順便去祭拜了落兒,他想着自己也好久沒有見一見落兒,這纔好不容易抽了點時間,帶着月岐偷偷出了京都,就打算祭拜完落兒,連夜再往京都趕。
畢竟臨近了南圩國一年一度的新年,今年皇兄又不在京都,他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
也是聽說荀蘊回來了朗州,他和荀蘊是早年在邊境的時候結了過命的交情,所以便想着趁回去之前來他這裏看看他。
卻沒想到剛纔被樓下雲娘叫賣香水一事吸引了一下注意,本只是隨意看兩眼。
卻一眼就瞧見了人羣中那一道靚麗的橙紅色身影,巧笑嫣然,脣紅齒白,卻是他朝思夢想的一張臉。
那女子與落兒實在長得太像太像了,像到他下意識便以爲是落兒,驚得起身差點就衝出去,
還是被荀蘊給拉了一把,才猛然回過了神,反應過來他的落兒已死,那女子再像落兒,也只是一個像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