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小姐，沒用膳吧，一起？”
“好啊。”莫雲茱也不客氣，畢竟她也有點餓了。
元青被下人帶去一邊，莫雲茱和季星雲面對面坐了下來。
“雲少，你自己一個人一直住這裏？”
季星雲點頭道：“大多數時間住這裏，畢竟我的生意都在這裏，而且這裏沒人管，清靜。”
“你爹孃管你這麼緊嗎？”莫雲茱好笑道。
季星雲嘆口氣道：“你也知道大戶人家有多複雜了，加上現在我賺錢多了，一遇到我那些大叔大伯，總想塞小輩進醫館，他們又一個不懂醫，也不懂藥材，煩得很。”
“是啊，大戶人家和皇家一樣，水深呢，我家就我和我妹，這都是天天上演大戲，我就是想躺平一下都不成。”
“呵呵呵，莫大小姐，你說話怎麼如此風趣。”季星雲真覺得和莫雲茱說話很舒服，沒有那麼多規矩和文縐縐，年輕人之間特別隨性，太適合他了。
“我一直很風趣，只是以前我們沒什麼交集。”莫雲茱笑道。
“也對，以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我也就遠遠見過你幾次，和現在感覺大不一樣。”
“是嗎？我是不是很端莊優雅，裝得雍容華貴，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季星雲瞬間被逗笑道：“那也不是，就覺得你臉上一直掛着笑，但不是現在這種開心的笑，而是帶了一個面具一樣，估計你笑得很辛苦。”
“是啊，解脫了，以後可以做我喜歡的事，想笑就笑，想撒野就撒野，不用憋得辛苦了。”莫雲茱吃了塊肉，“哇，這肉好喫，你家廚師不錯啊。”
“那是，我爲了喫，可是花大價錢請來的陳國廚師。”
“陳國廚師？”莫雲茱很驚訝，“你可真是吃出水平來了。”
“嘿嘿，這人總得有點追求嘛。”季星雲道，“我好歹也是遊走了三國的人。”
“陳國，寧西國，還有呢？鳳玉國嗎？”莫雲茱羨慕道。
“大小姐，你可神了，這都能猜對？”季星雲簡直佩服。
“這有什麼難的，這塊土地一共就五國，青雲在中偏東部，東北面是最大的陳國，和我們通商最多。鳳玉國是在東南，第二大國，和我們有水路連通，坐船速度就快，西南面是寧西國，和我們相鄰土地最多，邊境路程也最近，那也就最南面的藏南國會遠一些，隔着大江大山，不方便通商。”
“厲害厲害，一點都沒說錯，我除了藏南國沒去過，其他三國也開了廣善醫館，不過規模不大，只是探探路而已，比不上卓兄弟，五國都有萬藥閣，我也是他提攜，才能在四國有了醫館。”
“你知道卓羽的萬藥閣可不是一個明面上的萬藥閣吧？”莫雲茱挑眉道。
季星雲微微尷尬道：“當然知道，萬藥閣是幌子，其實是一個收集各國情報來買賣的組織。”
“所以你覺得他是好是壞？”莫雲茱又問。
季星雲搖搖頭苦笑道：“大小姐，我不管這個，我只是做生意，他不選我，也會選別人，何況他那些情報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肯定不會出賣青雲的情報就是了。”
“爲誰服務？你是指他師傅嗎？萬藥閣中他是少閣主，他師傅就是閣主，不過其實我也不瞭解，只知道他是孤兒，是他師傅撫養他長大的，而他也是自己能幹，在十八歲就做了少閣主。”
“他現在多少歲？”莫雲茱好奇道。
“二十一歲，比我小兩歲，但有時候我真覺得他纔是我兄長。”季星雲有點慫道，“他厲害起來很可怕。”
“能做五國萬藥閣的少閣主，肯定有過人之處。我剛纔去找他，藍伯說他身體不好，見不了我，他是有什麼暗病嗎？”
“咳咳咳，這個我也不清楚，他一向神祕，對了，莫大小姐這麼晚來是……”季星雲差點忘了問正事，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地就跟着莫雲茱的話題走了。
這女人真的挺厲害的。
“我是來謝謝你和季太醫的，不管是昨日九天閣，還是今日御書房，都謝謝你們。”
“莫大小姐客氣了，你的脾氣我喜歡，覺得你一定不是什麼壞人，太子這件事指不定就是他自己享受弄出來的事情。”
季星雲想到卓羽昨晚和他說的話就有點心驚。
卓羽居然告訴他，他認爲太子是被陷害的，而陷害他的人不是莫雲茱就是君霍瀾，也可能是兩人合作。
問他原因，他卻說不上來，且他真的懷疑莫雲茱就是打劫他的女賊。
哪怕莫雲茱有太多不在場的證明，他依舊那麼認爲，他就是覺得他的直覺不會騙人。
“這件事真說不好，不是太子自己享樂，那到底誰會對太子下這麼狠手呢？”莫雲茱露出糾結之色，“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我二妹也洗清嫌疑了，只能看看刑部孫尚書有沒有本事查出點什麼來了。”
季星雲這麼一聽，更加覺得莫雲茱不可能是兇手，畢竟一個女孩子哪裏有這麼厲害，她身邊也沒有那麼厲害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太子這麼多人下毒吧。
他覺得卓羽有點過分神經質了。
“對了，你們醫館有香引枝嗎？”
“香引枝？沒聽說過，應該沒有吧，萬藥閣沒有？”
“沒有，不過卓羽在這裏有私人藏藥的地方？”
“肯定是有的，因爲有時候需要非常珍貴的東西才能和人家交換祕密。”季星雲聳聳肩，“你明日問問他，不過你要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明日你就知道了，但希望我和你們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好些。”
“明白。”兩人接下去又閒聊了一陣子，莫雲茱才告辭離開。
外面天色已黑，居然還下起了小雨，很多商戶都提早收鋪，路上黑漆漆的，老百姓也少了很多。
秋天的季節，下雨會有點陰涼，莫雲茱坐在車內撩起側面的布簾看着大街上稀稀落落的燈籠。
回去的路有點遠，加上陰雨天，石塊路特別容易顛簸，所以車子很慢。
當轉入一個不太大的漆黑街道時，突然莫雲茱的耳朵動了一下，一股危機感讓她汗毛都豎起來了。
“元青，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