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的工夫,陸芳芳就縫好了軍服。
看了看衣服上的針眼,又密又規整,就像衣服本來就這樣,她看着很是滿意。
以後養鵪鶉掙了錢,她也得買臺縫紉機用。
眼見天也不早了,陸芳芳感謝了曼玲嫂子一番,接着拿着衣服就回了家。
淘洗點大米,她先放在爐子上煮着,接着就興奮地進了裏屋。
換上剛改小的衣服,陸芳芳站在大衣櫃前,看向了鏡子裏的自己,她一身綠色軍裝,搭配着齊耳短髮,顯得英姿颯爽。
“不錯,就是皮膚太白了,有點不太配。”
摸了摸白皙的臉頰,陸芳芳自戀了一番。
穿着一身軍裝,她感覺自己也成熟了一些,身上也沒了稚氣。
站在大衣櫃前看了好一會,她這纔回到了外屋。
穿着一身合適的軍裝,幹活都方便了很多。
見鍋裏的大米粥都快好了,陸芳芳從牆角處的麻袋裏,拿了兩個土豆,掰掉生的牙子,打算再炒個土豆絲。
等喫完飯,天已經全黑了下來。
也沒別的事做,陸芳芳刷洗了一下碗筷,便躺到了雙人牀上。
拿起枕頭邊的手錶,看了一下時間,發現纔剛到七點鐘,她忍不住吐槽:“早睡早起,可真夠健康的。”
摸着滬城牌的手錶,陸芳芳又思念起了莊明誠。
也不知道他到什麼地方了,希望能一路順利吧。
……
八五一保密工廠,廠區宿舍。
“我說老莊,你可真夠可以的,是不是連睡覺都要抱着它睡?瞧你這樣子,比咱明天要運送的東西還上心。”
莊明誠對王海冰的話充耳不聞。
他強忍着想喫糖餅的衝動,把包袱放到了枕頭邊。
最後看了一眼,他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王海冰:“……”
完了,他這搭檔算是沒救了!
不就是未婚妻給做的糖餅嗎?至於這麼寶貝着嗎?
“唔……”
不過王海冰還真好奇這糖餅的味道,真有這麼好喫?
瞧見莊明誠睡着了,他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輕“咳”了一聲,見莊明誠還是沒有反應,他小心朝枕邊的包袱伸出了手。
眼看着就要摸到了,突然一個手打了過來,“啪。”
莊明誠坐起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額……
王海冰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訕訕道:“咳咳,老莊,我就是想嚐嚐味道。”
“想嘗味道,等回去了,讓嫂子給你做。”
莊明誠拿起包裹糖餅的包袱,放到了牀裏邊,“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這次任務可不能出什麼差錯,你我都要打起精神來。”
說完,他背對着王海冰躺了下去。
“好你個老莊,咱都五六年的交情了,還記得上次你受傷了,還是我揹你到醫院的,現在連個餅都不捨給我一個?”
王海冰搖頭嘆息,打起了感情牌。
偷偷瞧了一眼,牀上的莊明誠根本不爲所動,王海冰還隱約聽到他的打呼聲。
“……”
脫完衣服剛躺下,他突然就見屋裏的燈滅了。
對面,莊明誠收回胳膊,喃喃道:“早點睡吧,你要真想喫,等回去了,我讓芳芳教教嫂子。”
……
次日清晨,家屬院。
陸芳芳一大早就起來了,她簡單吃了個早飯,就準備去肖政委家找淑芬嫂子。
臨出門之前,她把前些天剪下來的長辮子,放到了布包裏。
剪下來的辮子放着也是浪費,她準備拿到縣裏,賣了換點錢,多少能貼補下家裏。
走到院子裏,陸芳芳想着要買的東西,感覺光帶一個布包不太夠,她進屋又拿了一個麻袋。
這下買的東西再多也夠用了,她鎖好院門,拎着麻袋就去了後邊的肖政委家。
王淑芬在家裏也早就準備好了。
見陸芳芳來了,她招呼一聲,就要往外走。
“娘,我也要去縣裏。”
“是啊,娘,你帶我們去縣裏吧。”
大丫、鐵蛋,抱着王淑芬的腿就不撒手,鬧着也要去縣裏。
今天是週末,姐弟倆早就打聽好了,家屬院的小孩,好多都要去縣裏,他倆也想跟着一塊去。
“不行,不行,這次可不行。”
王淑芬搖着頭。
今天去縣裏要買的東西太多,她可沒工夫看着倆孩子。
“大丫,你在家好好看着你弟弟,娘給你倆買水果糖喫,晚上俺再叫你爹,讓你休息兩天,不抄詩了,行不?”
大丫眼睛一亮,立馬鬆開了手。
想到天天要抄的詩,大丫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回頭看着陸芳芳,委屈地說道:“嬸嬸,你能不能別和壞叔叔好了呀?他不是好人。”
陸芳芳:“……”
連忙捂住嘴,她差點笑出了聲,莊明誠這個壞蛋,看把人家孩子逼的。
王淑芬俯身,拍了一下大丫的屁股蛋,“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你莊叔叔可是好心,你還得好謝謝你莊叔叔呢,可得記着你莊叔叔的好。”
“娘,他就是壞叔叔,我纔不謝他呢。”
瞧着大丫可憐巴巴的樣子,陸芳芳再也忍不住了,笑得不行。
這天殺的莊明誠,瞧把孩子委屈的,簡直太壞了。
越想越樂,她連忙先走出了屋。
等了一會,王淑芬一臉歉意地走了出來,“妹子,咱走吧。”
“淑芬姐,等大丫再大幾歲了,就教孩子學數學,省着孩子偏科……”
還沒說完,陸芳芳就已經樂得不行了。
想着大丫委屈的樣子,她心裏頓時有了負罪感。
正想着跟淑芬嫂子解釋,自己是說着玩呢,可沒想到王淑芬卻認了真,“數學?成,等回來俺就跟她爹說。”
王淑芬也不怕被人笑話,對陸芳芳說道:
“俺小時候看着俺哥、俺弟去上學,俺也想去,可俺爹孃不讓去,就讓俺在家裏放豬,要不是結婚後,當家的教俺識了幾個字,俺就是睜眼瞎。”
“大丫有這麼好的條件,她可得好好學。”
聽着淑芬嫂子的話,陸芳芳張了張嘴,把想解釋的話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