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英正在堆着獸骨,見陸芳芳來了,她擡頭看了一眼。
“小陸,你臉怎麼這麼白呀?快坐下歇歇。”
“沒事,就是有點孕吐。”
陸芳芳擺了擺手,也不在意。
剛纔吐的時候挺難受,熬過這一陣,就好點了。
見趙蘭英鏟着新鮮的獸骨,她還有些奇怪,“蘭英嫂子,這是新收的?”
“對,我正要跟你說呢,小陸,這是二十斤的獸骨,一共九毛錢,是一隊的人送來的,我都記在本上了。”
陸芳芳俯下身仔細看了看。
這些獸骨應該是羊骨頭,瞧着挺新鮮的,有的還帶着牙印,跟之前那些風吹日曬的獸骨不一樣,應該是喫剩下的。
“對了,蘭英嫂子,這些天有沒有來賣草籽的?”
“這個倒是沒有,小陸,我瞧外邊草場的草籽多着呢,等過些日子長好了,我就去擼些。”
現在養殖場裏的活不多,趙蘭英幹着都有些不自在,就害怕萬一養殖場幹不下去,自己工作又沒了。
“蘭英嫂子,咱要養的鵪鶉多,得有幾千只,光咱擼可不夠用,草籽得多收些纔行。”
陸芳芳想了想,感覺自己得再去附近的幾個大隊,大力宣傳一下。
這祁連山,秋天很短,現在就得準備着看。
草籽價格低,這東西收的越多越好,最少也得讓鵪鶉們,喫完這個冬天。
跟蘭英嫂子,又聊了幾句,她就準備去外邊的草場逛一下。
四下看了看,她發現小花早就躺在了院裏的陰涼處了。
陸芳芳大步走過去,將它拽了起來。
正好小野驢也在院裏,她一手拽着驢,一手拽着小花,就去了隔壁的草場上。
兩個小傢伙都不情願,到了草場上,也不愛動。
“小花,小倔驢,都跟上。”
陸芳芳拎着籃子,一邊掐着沙蔥花,一邊四下搜尋着。
半晌,瞧見遠處的草地上,有隻鼠兔,她默默拿出了兜裏的彈弓。
用力拉開,瞄準。
噌!
彈丸準確地打在了鼠兔腦袋上。
小花這纔來了精神,它快步跑過去,將鼠兔叼了過來。
“喵嗚~”
陸芳芳摸出腰間的匕首,將鼠兔削去了腦袋,露出了血紅色的肉。
爲了小花,她也是操碎了心。
“好了,快喫吧。”
她剛說完,一個碩大的驢腦袋就伸了過來。
在陸芳芳呆愣的目光中,小野驢舌頭一卷,直接將鼠兔喫進了嘴裏。
一人一豹都有些傻眼,她倆愣愣地看着小野驢。
“哦……啊……”
小野驢嚼了嚼,直接嚥了下去。
感覺味道不錯,它搖着尾巴,高興地叫了一聲。
陸芳芳愣了好一會,才反應了過來,“你不是喫草的嗎?你是素食動物呀?”
這……
她這是養了一頭什麼驢呀?
小花望着小野驢,也是好奇得很。
四下看了看,見遠處的草地上,還有鼠兔的身影,它立馬跑了過去。
半晌,小花叼着一隻肥碩的鼠兔回來了。
它快步走到小野驢身前,放下了嘴裏的鼠兔。
“喵嗚~”
小野驢眼睛一亮,它低下腦袋,又將鼠兔捲進了嘴裏。
“哎?”
陸芳芳正在旁邊摘着沙蔥花。
望着這一幕,她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驢不喫草,喫起了肉,真是亂套了。
小花發現了好玩的東西,整個下午,它都在草場上忙碌地捉着鼠兔。
捉到的鼠兔,它也不喫,就往小野驢身前送。
小野驢也是,來者不拒,只要有鼠兔,它就捲進嘴裏,嚼嚼嚥了。
最後,陸芳芳瞧着都害怕了。
擔心小野驢吃出什麼問題來,她連忙攔下了小花的送鼠兔行爲。
“喵嗚~”
小花站在小野驢前,叫了一聲,捉了一下午鼠兔,它也是累了。
“哦……啊……”
小野驢順從地趴下了身子。
小花一躍而起,跳到了驢背上。
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它趴下舔起了爪子。
陸芳芳:“……”
這倆小東西,之前脾氣不對付,相互之間都不搭理。
這下好了,送鼠兔送成哥倆好了,連之前的仇都忘了。
笑着搖了搖頭,她挎着籃子,繼續摘起了沙蔥花。
小野驢一邊啃着嫩草,一邊跟在陸芳芳身後。
瞧見陸芳芳籃子裏的沙蔥花,它還有些心動。
“小倔驢,你要是敢動我籃子裏的沙蔥花,我回去就喫驢肉火燒。”
“哦……啊……”
小野驢打着響鼻,裝起了傻。
小花悠閒地趴在驢背上,有些困了。
它向東方望了一眼,接着閉上了眼睛。
藍天白雲之下,這一幕就跟畫一樣。
……
此時通往省城的火車上,莊明誠正在剝着雞蛋。
按照媳婦說的,他給了小藏狐兩個,自己又吃了兩個。
“小黃狗,喫飽了沒?”
“嗷嗚~”
小藏狐朝他叫了一聲,接着望向了火車窗外。
看着不同於祁連山的景象,它新奇的同時,又想念起了家裏的小花和陸芳芳。
莊明誠摸了摸它的腦袋,從挎包裏摸出了肉乾。
媳婦可是說了,要他照顧好小藏狐。
“張嘴。”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