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羅家是苗醫傳人，精通蠱術，我的醫術還不算厲害呢，姐姐羅婧嬋纔是名震南北的大蠱醫！”
羅婧璃帶着一抹悲傷和感慨，徐徐說道。
王玄謨聽到這話，悠然自在的神情消失，灌了一大口酒。
秦江問道：“能跟我說說，趙玄修爲何要殺羅婧嬋奶奶嗎？”
“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你們想聽？”羅婧璃淡淡一笑。
“嗯嗯！想！”白若南點頭。
林清婉也看向了羅婧璃。
她們都很好奇，到底怎樣的故事，能讓老劍神四十年了，還對羅婧嬋念念不忘。
“你們聊，我去睡會。”王玄謨轉身離開。
“四十年前......”羅婧璃目光悠遠，緩緩講述起來。
六十年前，王玄謨二十歲，初入江湖，便以劍修大至尊境界挑戰涼州劍宗，斬殺十六位劍道高手名滿天下。
引得無數女孩傾慕。
其中就有羅婧嬋。
那時王玄謨鋒芒畢露，眼中只有劍道，心無其他。
但羅婧嬋不放棄，當起了跟屁蟲。
五十年前，王玄謨二十七歲初探劍修地至尊境。
在萬人注視下，由羅婧嬋撐傘，踏江而過橫渡五千米，引發九州震動。
王玄謨也被羅婧嬋的執着感動，世上胭脂千千萬，從此獨愛這一支。
三十二歲初窺天至尊境界，飛劍渡天山，將八大劍宗挑戰了一個遍。
胸中劍意千千萬，名滿天下。
和同樣是劍道奇才的趙玄修並稱南北雙劍。
但始終壓趙玄修一頭。
世人稱江湖風流一石，王玄謨獨佔八斗！飲盡風流二十年！
四十歲時成就天至尊，一劍斷江三百里，名氣達到了巔峯。
只要王玄謨在，江湖就無人敢稱劍道第一。
這也引發了趙玄修登門挑戰，可那時羅婧嬋有了身孕。
王玄謨面對這個將要來臨的小生命，漸漸看淡了許多東西。
不願再做那風流三十年的劍神，榮辱種種，皆成過往雲煙。
想隱退過平凡生活。
因此在和趙玄修的比試中，他留了一手，想爲夏國劍道留下一位引路人，並未使出最強一招。
王玄謨坦然認輸。
可世人認爲，這並不是王玄謨的真正實力，不承認趙玄修劍道第一，導致對方再次上門。
那時羅婧嬋馬上臨產，王玄謨閉門不出。
趙玄修爲了得到世人認可，在王玄謨出去買藥時，上門斬殺了羅婧嬋。
逼迫王玄謨出招。
兩人約戰武帝城。
王玄謨一劍開天門差點斬殺趙玄修，可因趙玄修拿羅婧嬋刺-激，王玄謨在對戰後期心境大跌，最終落敗。
至此，趙玄修成了龍榜第一，王玄謨屈居第二。
一個住在武帝城中，一個住在武帝城北山山谷。
“一屍兩命，趙玄修真該死！”白若南氣的身體發抖。
林清婉也滿臉寒意道：“老劍神就該在第一次對戰中殺了他！”
羅婧璃並未對趙玄修做評價，只是嘆道：“那一戰，玄謨彷彿老了十幾歲，再也沒了豪情萬丈，意氣風發，整日與酒爲伴。”
“江湖成就了他，也毀了他。”
“他強能開天，卻在和姐姐相處二十年中，從未說出過一句我愛你。”
“不是他不想，只是說不出那種他覺得很肉麻的話。”
“可當他想時，姐姐已經不在了......”
大廳陷入沉默。
林清婉等人終於知道，王玄謨爲何同傳說中的劍神形象相差甚遠了。
老劍神從認識羅婧嬋以後，劍劍爲她起，戰戰爲她得意。
其實，這就是他表達愛的方法。
可羅婧嬋總在等他那一句“我愛你”，想要他親口說出。
聽完羅婧璃的講述，秦江眸子裏閃過一抹愧疚。
那一戰之後，老劍神經過數十年的閉關，一定可以重回天至尊。
甚至可以窺探天至尊之上的超凡之境。
但老劍神爲了尋找母親，把時間全部浪費在了奔波上。
當然，秦江完全可以幫老劍神重回巔峯，可他知道老劍神傲氣了一輩子，不會願意的。
也就在大廳陷入沉默，衆人心情複雜時，一位穿着樸素的青年推開大院門，朝別墅走來。
身子微微低垂，步伐輕盈而猶豫，手緊緊握住衣襬，十分怯生生。
“秦大哥，我，我叫秦明旭，秦開濟的私生子，代表秦家主過來給您傳話......”
秦明旭站在別墅門口，卑微的佝僂着腰，似乎揹負着沉重的負擔。
“私生子？”秦江面色一寒。
秦開濟是秦家一個旁支，和秦雲海是一個老爺。
如今派一個私生子過來傳話，其中帶着無盡侮辱的意味。
想告訴秦江——你和秦明旭一個地位，不配和秦家真正的族人說話！
“自我介紹裏強加私生子三字，是秦震霆教你這麼做的吧。”秦江面沉如水。
秦雲海雖然畜生，但絕不會搞這種無聊的事情，只能是秦震霆。
“嗯，秦大哥。”秦明旭低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進來吧。”秦江見對方沒有惡意，招呼他進了客廳。
“謝謝秦大哥。”秦明旭坐在沙發最邊緣，輕聲細語道謝。
白若南倒了一杯水，輕輕推了過去：“喝水。”
“謝謝姐姐。”秦明旭受寵若驚的起身，又緩緩坐下，捧起了茶水。
就在這個瞬間，大家看到了秦明旭手腕上的淤青，右手大拇指還有殘疾。
“你爸打的？”林清婉看着對方伸不直的大拇指，皺眉。
秦明旭明顯縮了下手，顯然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悲慘，不過嘴上還是老實回道：“是的，姐姐，二十年前，母親被爸玷污後生下了我。”
“我們母子在東南省生活了十八年，去年母親得了重病，把我帶到了秦家，鬧得人盡皆知。”
“秦家迫於壓力收留了我，母親不久後就去世了。”
林清婉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不解問道：“你都二十了，秦開濟那麼對你，爲何不離開秦家呢？”
“是呀，即便要飯，也沒必要呆在秦家呀！”白若南十分疑惑道。
秦江卻是直接道：“他有強直性脊柱炎和激素依賴性皮炎，屬於疑難雜症，需要錢治病，只有秦家能幫他。”
“啊？秦大哥知道我的病？”秦明旭震驚的擡頭。
這件事只有秦開濟知道，他搞不懂秦江怎麼那麼瞭解。
“看氣色和走路姿態就知道了。”秦江淡淡道：“沒猜錯的話，秦開濟沒給你治，對嗎？”
秦明旭低下了頭，有些悲傷道：“沒，沒有，他有四個兒子，不缺我一個。”
“他們也怕我分家產，不讓爸給我治。”
白若南小脾氣上來了，直接氣惱道：“秦開濟都那麼垃圾了，你還喊他爸幹嘛？”
“師父，秦家上下都不是個東西，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訓！”
“他已經被打怕了。”秦江眼神阻止白若南繼續說話，看向秦明旭道：“秦雲海想要你帶什麼話？”
秦明旭怯懦道：“秦大哥，我說了您不能生氣，我，我也沒辦法，都是震霆哥交代的，我......”
“沒事，你說吧，我理解。”
秦明旭得到秦江的許可後，深吸一口氣道：“秦雲海叔叔說，明天你可以去秦家，但不能走正門。”
“必須走丫鬟下人的側門。”
“不能去祠堂，只能在秦家雜物間裏呆着，叫你時才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