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昕雯拉着林娉娉的手，認真的叮囑：“如果老天爺給我足夠的時間，讓我能有自己的孩子，我的錢一半留給你，作爲孩子的撫養費，另一半我要留給宋誠，你幫我保管好，他那個人死心眼，我明給，他肯定不要的，你要想辦法找理由，一筆一筆地轉給他。”
她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我活不到有孩子的那一天，你就幫我把錢，陸陸續續地都給他......”
吳昕雯流着淚，傷心地哭泣道：“真到了那一天，我要乾乾淨淨的上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最後......你把我的骨灰給他，交給他處理，我不想埋在吳家，更不願葬在李家。”
“雯雯！你再胡說八道我生氣了！”林娉娉柳眉倒豎，大聲呵斥吳昕雯，並幫她擦眼淚。
可能她也被吳昕雯的癡情所感染和震撼，眼睛裏泛出了淚花。
吳昕雯嘆了口氣：“話雖難聽，但還是先說清楚的好！”
她話音剛落，手機響了，吳昕雯拿起手機一看，眉頭瞬間擰成了個疙瘩。
“誰的？”林娉娉問。
“市委辦公室的......”吳昕雯眼珠子轉了轉，接起了電話。
“喂？”
“嗯，我是......”吳昕雯努力地讓自己的語氣鎮定平和。
我在大衣櫃裏，也聽不見電話裏說了些啥，只能看見吳昕雯的表情先是緊張，之後凝重，繼而舒緩開來。
“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吳昕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原本悲傷的臉上泛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什麼情況？”林娉娉着急地問。
吳昕雯擺弄着手機，像是在查閱着什麼信息。
兩個女人摟在一起聚精會神地看着手機屏幕......
不多時，林娉娉小聲嘀咕地念出了聲來：“經海城市人大常委會第十一次會議研究決定，免去劉振國城建局局長職務，免除李傑陽經濟開發區招商一局局長職務，免除吳昕雯城建局副局長職務.......”
我豎起耳朵認真地聽着，當聽到吳昕雯被免職時，心猛地突突了一下！
這次常委會一口氣免了四五個正副局長！
緊接着，就是任命。
劉局長被免職了，沒有下文。
李局長被任命爲二級調研員，而吳昕雯被任命爲市政府祕書長兼政府辦公室主任。
我沒在體制裏待過，不知道這二級調研員是個什麼意思？也不清楚吳昕雯從副局長變成市政府祕書長到底是升了還是降了？
不過總比被免了強......
“雯雯，你升官了！市政府祕書長！”林娉娉激動摟着吳昕雯親了臉一下。
吳昕雯的表情很平靜，甚至有些麻木......
林娉娉激動地說：“你之前是副處，現在是正處，35歲就正處了！雯雯，你厲害啊，前途無量！以後，你就是市長的大祕了！”
“咳！”吳昕雯長嘆一口氣，坐起身抱住膝蓋，陷入了沉思中。
“怎麼了雯雯？這是好事啊？”林娉娉見吳昕雯惆悵的樣子，不解地問。
吳昕雯說：“老李被任命爲二級調研員，看似正處平調，其實是從領導崗位上調到了閒職，等於被邊緣化了，說明李家已經放棄他了，而把我任命爲祕書長，其實是想讓我這個兒媳婦代替他，進一步在仕途上發展。”
“這是好事啊，我怎麼見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林娉娉繼續問。
吳昕雯說：“好事，當然是好事，只是這樣的話，我和李家捆綁的就越來越深了......李家如果哪天倒了，我也得去陪葬，你不要以爲李家就是不倒翁，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注定是一條不歸路。”
“雯雯，你變了......”林娉娉撫着她的臉，意味深長道：“這要擱在以前，你不知道得高興成什麼樣子？”
吳昕雯嘆了口氣：“是的，我變了，以前，我根本沒想過退路，開心一天是一天，有權不使不如喫屎，大不了一死，反正自己爛命一條，沒人關心過我，我也不指望別人關心我。”
“但是，”吳昕雯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哽咽道：“我現在對這個世界......有了人間的捨不得。”
“是宋誠嗎？”林娉娉問。
“嗯！”吳昕雯點了點頭：“他讓我不要貪了，還說，只要有他一口喫的，就有我一口喫的，他說，我沒錢了管他要，不要再拿別人的東西了.......”
“從小到大，沒人這麼關心過我，所有人都在利用我，包括我的母親，當利用不到的時候，就嫌棄我，打我，罵我。我記得小時候，我管她要個洋娃娃，她把我關在小黑屋裏，關了一天一夜，不給喫不給喝......有一次，我偷吃了冰箱裏的午餐肉，她拿針扎我......”
吳昕雯說到這兒，傷心地大哭了起來，委屈的像個孩子。
林娉娉也難過的流下了眼淚，摟住她不停地安慰。
“宋誠讓我做個好官，清官，堂堂正正地做個人，吳家讓我做髒官，貪官，把我往火坑裏推，搞得我現在進退兩難，人不人鬼不鬼的，還讓我嫁給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吳昕雯的淚眼中射出了怨毒的光。
“雯雯，不開心的事不要提了，”林娉娉捧着吳昕雯的臉說：“這次你能升官，最起碼說明這個坎兒你過去了，都是你自己想太多......”
“咳！”吳昕雯嘆了口氣：“也是我太敏感了，這一兩個月來，上面老調查我的情況，搞得我高度緊張，連宋誠也不敢見，我以爲要收拾我呢，哪知道是要升官啊。”
林娉娉說：“如此說來，上面要提拔你，其實跟老李被邊緣化的關係不大，是早就計劃好的，只是幹部升遷的過程保密，而期間調查你也是必要的，結果把你給整懵了。”
“雯雯，晚上我們應該好好地慶祝慶祝！”林娉娉笑着親了她一下。
吳昕雯眼珠子轉了轉，拿起手機說：“我要找宋誠，我想他了。”
“想讓他幹你嗎？”林娉娉突然語氣曖昧地撫摸着吳昕雯的身體問。
吳昕雯盯着手機屏幕，神情專注地點了點頭：“嗯！我要他往死裏幹我！我這段時間，都快壓抑瘋了！要好好地釋放下。”
林娉娉親吻着吳昕雯的脖子，動情地呢喃道：“帶上我，可以嗎？”
一聽這話，吳昕雯喫驚的睜大眼，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林娉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