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侷促的笑着，被他們擁在中間簇擁而去。
走到半路，剛好撞見王二麻帶着傢伙和兄弟們過來。
“老大。”
壯漢們紛紛向外閃了一步，露出宋懷安的臉。
自從宋大夫治好老大的頑疾，讓他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老大就時常將宋大夫掛在嘴邊，時不時對他們唸叨，下次要是再遇見宋大夫一定要好好感謝他的事。
如今機會終於來了，壯漢們眉開眼笑。
王二麻看到人都回來了，起先還在詫異，但看到宋懷安的身影，面色驟然轉變。
“宋大夫。”即使過去半年，他還認得救命恩人的臉。
“怎麼是您來了。”他趕忙丟下手中的傢伙，揹着手暗暗給兄弟比了個快走的動作，隨後一臉笑意快步上前。
宋懷安看着他們大刀小刀，來時氣勢洶洶，見到他後又全部撤離的樣子，問：“你們不會是又想要劫我吧？”
“那哪能！”王二麻不自然的摸摸鼻，轉換話題：“宋大夫，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景山。”
“且。”半年沒見，宋大夫怎麼瘦了那麼多，“您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宋懷安搖頭，並不想提起從前的事。
“王先生。”他請求着：“能不能幫我個忙。”
能爲救命恩人辦事是他的福氣，王二麻當然不讓，他豪氣一語：“您想幹什麼儘管開口。”
說罷，攬着宋懷安的肩膀，又道：“走，咱們回寨子去，我請你喝酒。”
宋懷安點頭。
他想求的事也確實不方便在此地細說。
黑水寨內。
王二麻張羅着讓手下拿好酒好肉來，喜笑顏開的看着坐在下首的宋懷安。
“宋大夫。”他一臉真誠：“您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我。”宋懷安低眸，再擡眼時眼中多了份認真。
“王先生，你能不能幫我在黑市搞兩份假文書，我現在出了一些事，需要用文書離開。”
這事並不難。
王二麻恰好認識造文書的商販，只要和他說一聲就能拿到做好的文書。
“宋大夫，這事包在我身上。”他打着保票：“我保證幫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來人！”他對着外面高喊：“去黑市把劉能請來。”
“哎。”外面喊了一聲，隨後腳步聲響起，有人匆匆而去。
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一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匆匆而來。
見到王二麻的第一眼，抱怨連連：“您老這手下也太粗魯了吧，明知道我忙着賺錢，硬是要我來一趟。”
“說吧，這回又爲了什麼？”
劉能和王二麻是拜把子的交情，說話也沒什麼顧慮，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旁邊的水灌了又灌。
“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小心我和你算帳。”
“你這人！”王二麻指着：“也不看看什麼場合。”
“宋大夫，這就是販賣文書的商販了，從他手上出去的文書，沒有一個人能看出真僞。”
“你要文書，找他準沒錯。”
“劉能。”他介紹着：“他就是救我的那位宋大夫。”
聽聞劉能放下茶盞，望着宋懷安看了又看，直看的宋懷安不好意思起來。
劉能瞬間從凳子上彈起：“宋大夫，真是多虧了有你，才讓我兄弟好起來。”
“你是想要文書嗎？”
他把衣服帶子解開，露出裏面貼身藏着的文書。
“你挑挑吧，各行各業不同身份的都有，你直接拿去不用給我錢，就當是我兄弟的謝禮。”
“這？怎麼好意思。”宋懷安遲疑，不知該不該上前。
劉能卻已經從身上最好的位置處取下兩張文書。
“給！”他大方的塞到宋懷安手裏，“拿着吧，就別和我客氣了。”
“多謝。”宋懷安打開文書，見上面的性別寫着男，爲難開口：“能不能幫我換一份，我有個朋友是位女子，她也需要文書。”
“當然行。”劉能低頭找了又找，找出一份遞給他：“你看這個行不行？”
只要有文書就行，宋懷安並不挑剔。
他將文書貼身藏好，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就準備要回去。
“我先走了。”他道。
“宋大夫。”王二麻還沒有和他喝酒，自然捨不得他離去，挽留着：“現在時間還早，你回去做什麼？”
“要不就在我們這裏喫吧，等喫完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了。”宋懷安搖頭：“家裏還有人在等着呢。”
“等往後有了時間，在喝酒也不遲。”
“行吧。”見宋懷安滿臉歸意，王二麻也不再挽留。
他在外面找了個人，吩咐：“你把宋大夫好好的送到城外。”
“是。”手下點頭。
宋懷安和他們道了聲別，轉身離開。
*
夜半三更，萬家燈火都已熄滅。
狗子鬼鬼祟祟的穿梭在街巷之內，來到宋宅門口。
大門留了一條縫，狗子輕輕推了推。
待門推開，他閃身進入，合上大門。
此刻，宋懷安正在庭院內，瞧狗子來了趕忙迎了上去。
“宋太醫。”狗子問着：“藥材都準備好了嗎？”
宋懷安點頭，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盒子。
“藥材我已經熬好做了這粒藥丸，你直接拿去給瀅娘就行了，她知道該如何服用。”
“至於。”他又拿出一個信封，裏面是可以讓瀅娘改頭換面的文書：“這個還麻煩你提交給她，裏面的東西或許對她有用。”
“好。”狗子也不問緣由，接過他的東西。
“宋太醫，我走了。”狗子把東西藏好，打開門走了出去。
宋懷安在後面望着，看着他的身影越來越遠。
*
第二日，清晨。
啓祥閣內的婢子們正伺候姜瀅洗漱。
貓兒在閣內不斷的跳着跑着，到處撒潑亂跑。
姜瀅瞧着，不免開口：“讓狗子進來抱它去外頭玩。”
“是。”站在門口的婢子應聲，就要出去。
她在遊廊內撞見了狗子，趕忙扯着他：“夫人讓你抱那小東西出去玩呢。”
“好。”狗子正愁沒機會進入閣內，如今見機會來了，頓時笑着。
“姐姐。”他道：“我這就進去把貓兒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