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神神祕祕的,也不知在弄些什麼名堂,朱瑞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少年,顯然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玉軒見狀也不惱,他將玉佩拿了出來,在管事的面前晃了晃,“看好了,這是你家大小姐的玉佩。”
朱瑞瞧了一眼,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玉佩上雕刻着大小姐的名諱,那是已經去了的老太爺在大小姐出生時所贈的,自小就佩戴在大小姐身上,從不見她摘下來過。
如今見到這塊玉佩,朱瑞終於信了少年的話。他顯得非常急切,“大小姐既然回來了,爲何不直接回家,而是讓你來傳遞消息,她如今身在何處?”
玉軒自然沒有回答這些問題,而是說着,“你別問那麼多了,先去把你家老爺請來吧。記住,別告訴旁人是你家大小姐回來了,找個旁的理由讓你家老爺過來再說。”
這話讓朱瑞意識到定是出了什麼事,他點頭,找了個信的過的人,隨意編造了個理由,就要讓他去把老爺叫來。
隨即,他便請少年郎去了裏間,等待老爺來的途中,他想方設法想要從少年郎口中套出話來。
但那少年卻十分謹慎,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出小姐的消息,只重複着,“我要見姜府的老爺。”
見狀,朱瑞沒了辦法,只得盼着老爺快些過來。
姜尚悟到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會那麼的嚴峻,他直接上了樓,詢問着朱瑞,“你那麼急的叫我,是藥鋪裏出了什麼事嗎?”
朱瑞神色凝重,示意打雜的先下去,待二樓只剩下他們後方纔開口,“老爺,我這次喊您來是因爲小姐。”
他示意老爺先進裏間,後朝着少年介紹着姜尚悟的身份。
玉軒擡頭看了一眼,見面前的男人長的和阿姐十分相似,終是放下心,他將玉佩放在桌上,“姜老爺,是阿姐讓我來找您的,阿姐如今正在對面的酒樓等您,勞請您跟我去一趟。”
瀅瀅這是在做什麼?爲何要搞的如此神祕,姜尚悟和朱瑞對視了一眼,顯然搞不清此刻的狀況。
只是桌上的那枚玉佩確實是瀅瀅所有。姜尚悟想了想,便決定跟他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下了樓,朝着對面的酒樓走去。
此時,姜瀅已在窗中看見了父親的身影,她的眼中漸漸有了淚,父親看着消瘦了不少,兩鬢開始斑白,顯然老了許多。
這兩年,父親看來非常的操勞。姜瀅害怕父親上來時會看見她哭的樣子,趕忙擦了擦眼角的淚,又問着玉瑤,她此刻的樣子算不算得體。
在得到玉瑤肯定的點頭後,她才坐回凳子上,深呼了一口氣,等着父親進門。
姜尚悟上樓的時候,內心很是忐忑,直覺告訴他瀅瀅定是出了什麼事。來到瀅瀅所在的雅間外面,他站在門口躊躇了好一會,方纔示意少年郎打開門。
屋裏出現瀅瀅的身影,瞧着瘦了許多,也要比從前看着成熟,再不見稚嫩之氣,這還是他從小放在心上寵着長大的孩子嗎?
“孩子。”他快步上前,來到姜瀅身邊,邊看邊道,“那宋家小兒是不是欺負你了?他有跟你一起回來嗎?爲父的若是見到他定是要好好說說他的。”
這話讓姜瀅十分的意外,爹爹顯然不知道汴京發生的事,他以爲她依舊和懷安在一起,所以哥哥回來後並沒有把那些事說出來?
這…..?姜瀅慌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要怎麼解釋和懷安退親的事,又要怎麼解釋她和裴硯之間的關係,還有事安…..
姜瀅望向屏風,玉瑤此刻正帶着事安在裏面睡覺。
瞧着瀅瀅不說話的樣子,姜尚悟愈發急了,聲音也不免加重,“瀅瀅,你到底…..”
話還未說完,屏風內傳來孩子劇烈的哭聲,隨後一個小姑娘抱着孩子急匆匆的走了出來,邊走邊道,“阿姐,事安被聲音給嚇醒了,你快看看。”
這孩子?姜尚悟還有些懵,眼睜睜的看着小姑娘把孩子放進瀅瀅的懷裏,他怔怔的問着,“這孩子是….?”
既然爹爹已經看到了事安,姜瀅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不安的心,她抱着事安站起來輕晃了晃,待事安不哭後,將他抱到爹爹懷裏道,“你要不要抱抱他?”
姜尚悟稀裏糊塗的把孩子抱在懷裏,低頭看了他一眼,他長得好像他家瀅瀅,特別是眉眼,簡直是一模一樣,這個孩子該不會是…..?
姜尚悟不敢想下去。
但姜瀅卻直接戳破了這一層紙,“爹爹,這是你的外孫,也是我的孩子,已經兩個半月了,叫事安。”
雖心裏有這樣的猜測,但真的驗證了,姜尚悟依舊覺得難以接受。瀅瀅如今尚未婚嫁,爲何會有兩個半月的孩子?宋懷安!是不是他乾的好事?
但多年的師徒情義讓姜尚悟明白,懷安是幹不出這樣有違常理的事的。
所以,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他雙脣微顫,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抱着事安的手也漸漸收緊。
事安察覺出不對,不舒服的哼了幾聲,姜瀅見狀趕忙將孩子從姜尚悟懷中抱回。
姜尚悟像是反應過來似的,說話的聲音顫抖的不行,他用手支撐着桌面,避免自己因情緒起伏太大而站不穩,他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姜瀅嘆了口氣,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終是要說出來的,“玉瑤,你先帶事安和玉軒去外面等我。”
待屋內只剩下她們父女倆,姜瀅扶着爹爹讓他先坐在凳子上,她將汴京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只是隱去了許多會讓他擔心的事,也沒有說出她是假死方纔逃離裴硯身邊。
縱是如此,姜尚悟依舊覺得心驚,那孩子竟是太子的孩子?而他的女兒竟和太子有牽連,這讓他如何接受!
都是因爲他,若不是瀅瀅爲了替他伸冤,也不會冒險前往汴京,也不會遇到這些事。
這一刻,姜尚悟開始怨恨起自己來,顫聲道,“孩子,這兩年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