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目光紛紛轉頭看向宋謙的方向。

    宋謙的心底襲捲起從未有過的恐慌,看着滿庭院的謝家人,不知爲何,他彷彿已經預判到了宋廣澤接下來想說的話。

    宋廣澤脣瓣微動時,宋謙突然大叫了一聲:“宋廣澤!”

    宋廣澤身子一顫,往後退了一步。

    謝錦雲走向他,握起了宋廣澤的手,道:“澤哥兒,你看着我說。”

    “夫人。”宋廣澤從宋謙身上收回視線,看向謝錦雲。

    夫人的眼睛又亮又漂亮,澄澈乾淨。

    他握緊了拳頭道:“夫人,我爹爹沒死,我爹爹就是世子,世子是我的親生爹爹,當年在西關救下我爹爹的是人我的孃親。”

    “什麼——”孫大娘大叫了一聲:“這小雜種是宋謙的種。”

    謝家衆人原本以爲聽錯了,可孫大娘這一聲叫喊,直接證實他們並未聽錯。

    謝家三個兒郎眼神一瞬間變了。

    謝藍風也用驚駭的表情,多看宋廣澤一眼。

    謝族長更是緊鎖眉頭,怒目錚錚的盯着孩子。

    謝夫人蘇氏因事情太過突然,猛然拿着帕子捂着嘴,一臉震驚。

    在場不知情的衆人,無不露出震撼……

    謝禮最先反應過來,他猛地撲向宋謙,揪住宋謙的衣襟,一拳打在宋謙的臉上,怒吼道:“宋謙,你連孩子都這麼大了,還遮遮掩掩,怕被別人知道,你想幹什麼。”

    他力氣大,一下子就把毫無防備的宋謙撲到地上,接連在宋謙的臉龐揮了幾拳。

    一時間,宋家的人大亂了。

    宋老夫人和張氏還想狡辯、解釋。

    可是,卻越解釋越亂。

    謝禮打得宋謙鼻青臉腫,依然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謝錦玉也站在一旁旁觀,不再勸阻謝禮,謝詞卻覺得此事從未有過的荒唐。

    宋家的人,簡直是把謝家的女子當成草來蹉跎。

    而事情敗露,宋老夫人見無挽回的機會,衝着謝禮的方向大叫:“打,你們謝家就儘管打,把他打死了,好爲錦兒出氣。”

    “住手——”謝藍風低喝道。

    謝詞上前,握住了謝禮的胳膊,將他一瞬間從宋謙的身上拽開,推到自己的身後,轉身看向了宋家衆人,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謝錦雲的身上:“小妹,到哥哥這邊來。”

    花溪和花容摻扶着謝錦雲走到謝詞身後。

    宋謙也被宋家的下人從地上扶起。

    宋老夫人看了一眼宋謙的臉,雖然心疼,可她覺得打過了,謝家應該能消消氣了吧。

    她想和謝家的人講和,畢竟……這件事情也不是謙兒的錯。

    “錦兒,澤哥兒的確是謙兒的孩子,事情是這樣的,當年西關一戰,謙兒身受重傷,是那個女人隨商隊入西關城時,發現謙兒還有一口氣,就把他救了,後來謙兒……”

    “世子失憶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記得自己是誰,就和這位姑娘結爲夫妻,生下了澤哥兒,後來孩子大了,世子突然有一日恢復記憶。”

    “彼時,老夫人告訴世子,在家中也替世子娶了一門妻,世子與這位姑娘情根深種,捨棄不了孩子與女子。”

    “而老夫人這邊又對家中新娶的孫媳婦十分滿意,認爲世家女可在官途幫助世子,便讓世子隱瞞已與別的女子成親、有孕、生子之事。”

    “可老夫人心疼曾孫子,不忍心讓孩子流落外頭,便一心想將孩子塞到我的院子,更意欲將孩子過繼到我名下,讓孩子順理成章的成爲侯府嫡子。”

    謝錦雲擡眸,眸光冷漠的看着宋老夫人的眼睛,輕聲講述出宋老夫人和宋家人的詭計。

    宋老夫人錯愕的連退了兩步:“錦兒你……”

    “話本子上是這麼說的。”謝錦雲嗓音輕輕的說道:“既然世子是和安姑娘先成親生子,那便應該予我一張和、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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