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繡妝花裙。”

    “銀紋千鶴度花裙。”

    “流雲紫綃如意裙。”

    “雀紋錦衣。”

    ……

    衣物、首飾,由婢女手捧而入,如流雲般不斷從外面送入內室,錦繡坊的繡女排列於左,飾品鋪的管事們立於右面。

    領事的嬤嬤對謝錦雲道:“夫人,這是三公子爲夫人去參加洗塵宴時,準備的禮服與首飾,夫人應用盡用。”

    謝錦雲伸手指了指捧着雀紋衣裙的婢女,和最後一排捧着金鑲百雀翠玉簪的婢女,道:“就這樣吧,剩餘的衣物首飾,你們送去梨香院,看看二太太需不需要。”

    謝家的女工與婢子,禮儀端莊,井條有序的往外走。

    剛好宋謙帶着梁婉知與宋廣澤,走入玉翡閣。

    自從衛氏帶人查賬後,梁婉知手裏的體己都拿出去了,她身上的衣物還是先前做的,早已過失。

    如今看到謝錦雲出入奢侈,她心中不免生恨:“夫人真豪闊,太太纔剛剛下葬沒兩日,便這般奢侈裁衣。”

    宋謙眉頭一皺,掃過那羣婢女手裏捧着的東西,眼中一片涼意。

    他大步走入屋子。

    謝錦雲已換上了謝禮送來的禮服,頭戴着百雀簪。

    其實她的穿着並不算很錦簇豪華。

    衣裙是水藍色,腕間戴着一串玉珠,耳墜掛着水藍色的墜子,頭鬢只彆着一枚百鳥釵,嬌顏略施粉黛,清新、簡單、卻又不失端莊。

    士族重衣冠,謝錦雲出自謝府,學的是世家的禮儀,正身、修身。

    以前宋謙從未正視過這個問題,今日卻在謝錦雲身上看到了以前他從未感受過的威儀。

    他似乎從不曾見過謝錦雲在人前失禮,亦不曾在他面前如同梁婉知那般哭泣、歇斯底里。

    她說過最重的話,大概就是那一句“宋謙,我要和離書”。

    不知爲何,他今日特別敏感,面對謝錦雲的時候有一種負罪感。

    他不再去看她,別開臉道:“我要出席七皇子的洗塵宴,你我共乘一輛馬車前去萬寧行宮。”

    “大可不必。”謝錦雲坐妝臺前站起身。

    梁婉知方纔拉着宋廣澤向她行禮:“夫人。”

    謝錦雲不屑一顧,淡漠的回宋謙:“你我夫妻離心,無需再做樣子給旁人看,我的帖子,也未提要請世子一同前去,今日我與二嬸共乘一輛馬車去萬寧行宮,世子自便。”

    宋謙雙眉微蹙,怒氣隱隱生起,卻又急於向謝錦雲炫耀:“我今日也承貴人之邀,要去萬寧行宮參加七殿下的洗塵宴。”

    “哦。”

    這是什麼態度?宋謙看到她的反應,心生不快:“不光我受到邀請,安氏與澤哥兒也要與我一同前去。”

    謝錦雲挑眉看向梁婉知與宋廣澤。

    這纔看到梁婉知穿着打扮有所改變,比往日裏要鮮亮許多。

    她低哧一笑,脣角勾起淡淡的嘲諷。

    梁婉知心裏很不舒服,問道:“夫人可知,邀請妾一同前往七皇子洗塵宴的是哪位貴人?”

    不管是誰,能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邀請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賤妾去七皇子的洗塵宴,等同於羞辱七皇子了。

    此人也定是與七皇子保持對立面,又擁有至高身份的人。

    謝錦雲倒是想起了一個年少時不對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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