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謙帶走謝錦雲後,一路指引她往偏僻的地方去。

    謝錦雲走在前面,宋謙跟在身後,兩人一路往桃園而去,穿過了桃園,便又是一片竹林。

    宋謙突然伸手拉住了謝錦雲的手腕,力道很大,彷彿只要鉗制住謝錦雲,就沒打算再放開她。

    她眉頭深鎖,轉頭看向宋謙的那一瞬間,從鬢間拔出百雀釵,毫不猶豫的刺向了宋謙。

    宋謙悶哼了一聲,甩開了謝錦雲的手,往後退了退,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被謝錦雲刺中的胳膊,不敢置信的看向謝錦雲。

    “你……想刺殺我?”宋謙望向她帶血的珠釵,表情錯愕。

    謝錦雲握緊了百雀釵,她不是不害怕,但剛纔那一下也沒有手軟。

    她若不捅他,他就會把刀揮向她。

    “這裏已經沒有人了,你看起來對萬寧行宮的路線很熟悉,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剛纔是想劈暈我。”

    “我……”他想狡辯,可腦袋突然襲來一陣暈眩感。

    一下子頭重腳輕,讓他意識到中了謝錦雲的計:“你……”

    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脣瓣,卻於事無補,重重倒在了地上。

    謝錦雲並沒有立刻走過去告訴宋謙,她怕藏於百雀釵上的藥效未能在宋謙身上起效。

    “出來。”她對着竹林深處喊了一聲。

    一道玄色身影從高處飛落,停在了宋謙的面前。

    謝錦雲看了過去,那人正是顧長寧。

    林子裏還走出了一名男子,是顧長寧身邊的內侍江淮。

    江淮走到宋謙身邊,在他身上踢了兩步道:“暈過去了。”

    “拖走。”顧長寧揮了揮手道。

    江淮抓住了宋謙的褲腳,往竹林深處拖拽而去。

    謝錦雲看着宋謙的身影,問道:“哪裏有路離開此處,方纔來的路遠,我要儘快回去。”

    “有路。”顧長寧走到了謝錦雲的面前,目光落在她隱隱顫抖的手上。

    她手中握着百雀釵,釵柄滴着宋謙的血水,卻襯和她臉色越顯蒼白。

    “第一次幹這種事?”顧長寧從她手裏抽出了金鑲百雀釵,拿抽帕子擦拭上面的血跡,待擦拭乾淨後,顧長寧親手把釵子別到她的鬢髮處。

    百雀生動,金綴璀璨。

    謝錦雲道:“不會是……最後一次。”

    顧長寧看着她嚇白的臉,低哧一笑,然後伸手握住她染的血的手。

    謝錦雲像觸了電一般,迅速縮回自己的手,這才發現他離她很近。

    她下意識的往後大退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我,失禮了。”

    “拿去,擦擦手上的血。”顧長寧把帕子給她。

    他的帕子是深色,沒有花紋,只是一塊簡簡單單的方帕,縱使擦拭過釵中的血跡,亦看不出鮮血。

    謝錦雲伸手接過,用力擦去了手指上的血水。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

    她動作微微一頓。

    “是九歲。”他嗓音低沉,在她頭頂響起:“辰國鎮南侯的兒子,他欺負江淮,我在深夜偷襲他,把他一腳踢下了糞池,悶死了,他們至今都沒查出害死他們兒子的真兇是何人。”

    她停頓了她所有的動作,震驚的看着顧長寧。

    不是震驚顧長寧第一次殺人,而是震驚顧長寧與她說這般隱祕的事情。

    顧長寧不經意間從她手裏抽回帕子,用帕子包裹住她沾了血的手,然後捏住自己的一角衣袍,輕輕擦去她食指的血水。

    “別怕,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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