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平身吧。”謝錦雲微微擡頭,淡漠的掃過宋謙。

    宋謙放下雙手後,雙方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氣氛。

    宋謙不敢再擡頭看謝錦雲,但他知道謝錦雲在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又不屑一顧的看他,太子也在看他,太子的眼神一定對他充滿敵意還有惡意。

    “太子殿下,想必南山先生已在殿內,不如讓臣妾向南山先生討要幾個字,掛在殿下的書房如何?”謝錦雲先開口打破雙方的沉默。

    可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卻像有無數支箭刺在宋謙的心臟。

    她對顧長寧說話時滿是討好與溫柔,對他……只有冷言冷語和諷刺。

    他不自覺的擡頭看了看謝錦雲。

    謝錦雲的手被顧長寧牽着,從他身旁走過,視他於無物,互相暢聊:“好啊,孤在辰國時,便常常從文人世家口中聽到南山先生的名號,如今能得到南山先生的字,那孤一定要好好裱起來,掛在父皇的聖旨底下。”

    “什麼聖旨?”

    “就是父皇下旨賜謝府與宋府婚姻作廢的聖旨啊。”

    宋謙嘴角又抽了好幾下。

    謝錦雲和顧長寧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宋謙愣在外面,好久好久都沒回過神來,直到宋廣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爹爹。”

    宋謙擡頭看向出現在眼前的人,眼中呆滯未能及時散去。

    梁婉知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柳眉微擰,但很快她就收斂自己的情緒:“謙哥哥。”

    宋謙回神,對梁婉知說:“婉兒,我與沈氏談過。”

    沈氏便是顧華蓉,沈皇后做主把顧華蓉過繼到沈家主名下,以嫡長女身份嫁入宋家。

    她雖不是公主的身份,可沈府如日中天,也是他不敢得罪的世家。

    “她願意讓你以平妻身份留下來,她也同意幫扶我們的孩子,宋家掌家權也全權交給你。”

    “我知道。”梁婉知回頭看了看宋廣澤,深知無法改變事實,爲了孩子,只能委屈求全。

    “對不起,沈氏的事情我並不知情,我……”

    “我知道。”梁婉知蹲下身子,望着眼前的男人,這個她愛了半生的男子,她終究不捨得讓他爲難。

    最重要的是……

    梁婉知比誰都清楚,宋謙就算娶了顧華蓉,也不能再做顧華蓉做什麼。

    既然顧華蓉願意出力幫扶她的兒子,那何不好好利用這樣的機會。

    成大事者,忍爲上,她都忍了八年,還有什麼不能忍。

    “爲了我們的孩子,爲了澤哥兒,我知道該怎麼做,謙哥哥放心吧,我不會再鬧。”

    “婉兒。”宋謙一臉欣慰,想到靠在顧長寧懷裏的謝錦雲。

    公主和西平王的女兒都能接受娶妻納妾之事,怎到了謝錦雲這裏,便成了例子,她便要跟他鬧到和離的地步呢?

    他胸口發緊,也不知爲何會意難平。

    梁婉知將宋謙臉上表情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的推着他走入奉先殿,看到謝錦雲坐在太子身旁,梁婉知內心涌動酸澀,嫉妒的發狂……

    這時,殿外傳來:“皇上駕到——”

    “西平王,西平王妃到——”

    衆人紛紛起身迎接聖駕。

    以景仁帝爲首,西平王夫婦、晏清居士和一些文臣武將,跟隨其後。

    宋廣澤擡頭,正好看到晏清居士也在看他這邊,一股莫名的膽顫在他心中翻涌,盧林寺毀壞晏清居士畫作一事,如同昨日發生,在宋廣澤腦海浮現,無數人的指點謾罵給他籠上一層陰影。

    他“撲通”跪下,衆人都跪下向景仁帝行禮問安,並未發覺宋廣澤的異常。

    只是跪在他身旁的一個孩子, 縮着鼻子回頭看了看宋廣澤,不知哪裏飛來一股尿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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