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馬上去太醫院找孫太醫。”花溪幸災樂禍,她朝謝錦雲和沈皇后福了一個身,便迅速前往太醫院開藥。

    沈皇后神情僵了僵,臉色比剛纔更加難看。

    她根本沒病,只是想借頭疾出口惡氣。

    怎料謝錦雲不按常理出牌。

    值得一提的是,她一年要發作幾次頭疾,太醫院留有醫案,只要孫太醫翻出舊方子,她喝喝也無大礙。

    可是她不知道,不按常理出牌的不是謝錦雲,而是顧長寧。

    很快,鳳懿宮外傳來通報聲:“太后娘娘駕到——”

    沈皇后愣了一下,就見兩名宮人扶着太后走入鳳懿宮。

    謝錦雲趕緊上前迎接太后,給太后行禮:“孫媳給皇祖母請安。”

    太后看向謝錦雲的表情十分慈善,眸光不動聲色地掃過謝錦雲的小腹,拉着謝錦雲的手,呵責白露:“怎麼讓你家主子站着,還不快過來扶太子妃坐下。”

    “皇祖母,不怪白露,母后頭疾發作,孫媳很擔心母后的身體,特意趕來侍疾。”謝錦雲從太后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柔光。

    太子已經同太后說她有孕的事了?

    她看太后剛纔的反應,太后多半是已經知曉她懷孕之事。

    太后親自扶着謝錦雲坐在椅子上,邢姑姑趕緊又搬來一張椅子,擺到太后身後。

    太后坐在椅子上,目光從謝錦雲身上挪到沈皇后身上:“哀家聽說你頭疾又發作了。”

    “是,臣妾舊疾發作,幸好有太子妃在一旁侍疾。”

    沈皇后正欲起身給太后行禮,太后擺了擺手,免了皇后的禮,道:“哀家知道頭疾之苦,聽雪家鄉有道偏方,可以治頑固頭疾,哀家的頭疾便是聽雪給治好的,今日哀家來鳳懿宮時,把聽雪帶過來了,就讓她也給你治一治吧。”

    太后口中的聽雪,是跟在她身邊的杜姑姑。

    沈皇后入宮那麼多年,從未聽過杜姑姑會治什麼頭疾,這……

    “皇后娘娘,奴婢等會要幫娘娘按摩,可能會有些難受,那是因爲娘娘身體淤堵,只要把淤堵的地方輸通了,日後就不會時常犯頭疾。”

    什麼?按什麼摩,按什麼地方?

    沈皇后怔了怔,人還未反應過來,杜姑姑便掀開她身上的被子,擡起她的腳,脫去她的襪子,屈起食指,用凸起的關節用力輾按皇后腳底的穴道。

    “啊……”

    痛的真是要人命啊。

    沈皇后一腳踹在杜姑姑身上,可是杜姑姑一身力氣,定住了沈皇后的腳,板着一張臉,不停按揉沈皇后最疼的地方。

    皇后終於意識到太后根本就不是派人來治她的頭疾,而是過來給謝錦雲撐腰的。

    “母,母后……臣妾頭不疼了……”

    “……臣妾頭不疼了……”

    沈皇后叫了幾聲後,又怕失了禮數,強忍下鑽心的痛楚,大口喘息。

    可太后不叫停,杜姑姑不敢停。

    謝錦雲坐在太后身旁,默默的看沈皇后那張猙獰的臉。

    太后卻對沈皇后的話無動於衷。

    她面容平靜,聲音嚴肅地說:“哀家看你臉色蒼白,冷汗津津,這頭疾怕是厲害,就讓聽雪幫你好好疏通身體經絡,否則這頭疾還得再發作。”

    太后發話,杜姑姑手上的勁比剛纔還大,沈皇后差點沒疼暈過去。

    這時,花溪端着一碗熱騰騰的藥走入鳳懿宮。

    “奴婢見過太后娘娘。”

    花溪端着藥,走到太后面前行禮。

    太后問道:“你手裏的藥是皇后喝的?”

    “回太后,這碗藥正是治皇后娘娘頭疾的藥。”

    太后擡手擺了擺,杜姑姑放下沈皇后的腳,起身退到太后身後。

    沈皇后這才覺得自己重生了一回,可好景不長,太后轉頭對謝錦雲說:“哀家在這裏看着太子妃侍疾,餵你母后喝藥吧。”

    沈皇后聽到太后的話,頭皮發麻。

    謝錦雲已經端着藥走到牀前,宮人掛起了一邊的簾子。

    沈皇后看着碗裏冒着熱氣的藥。

    這藥怎麼喝?

    藥都是溫溫涼不燙嘴時一口氣喝完,再含一口蜜餞,去去嘴裏的苦味,絕不是一勺一勺喂着喝。

    “母后,趁熱把藥喝了吧,兒臣餵你。”小半勺藥水頓時喂到沈皇后脣邊,藥水的氣味撲鼻而來,未沾其藥先知其苦,偏偏沈皇后不能把心裏的苦說出口,否則就是欺君之罪,皇上知道了,定會十分生氣。

    謝錦雲得了太后的允許,她不能拒絕謝錦雲的侍疾,只能捏着鼻子把苦吞了。

    而謝錦雲每次都是半勺半勺喂到她嘴裏,一碗藥水本來一口氣可以喝完,沈皇后卻感覺把前半輩子的苦都嚐遍了。

    滿嘴巴都是黃連味兒。

    喝完最後半勺,沈皇后實在沒忍住,“嘔”了一聲,把藥全都吐出來。

    太后看到這一幕,回頭對花溪說:“去,讓太醫院再送一碗藥。”

    剛吐完的沈皇后聽到太后的話,面露驚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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