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神色頓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自幼跟在顧長寧身邊,顧長寧只要一個眼神,江淮便能默契地想到主子心裏的東西。

    他新提拔上來的人,是皇后的人或者已經被皇后收買了。

    思及此,江淮迅速走向小喜子,拿起拂塵狠狠甩在小喜子的膝上。

    只聽“啪”一聲。

    小喜子喫痛地低呼了一聲,雙腿重重跪倒在地上,江淮揚手一揮,兩名禁軍從殿外走入,把小喜子按倒在地上。

    小喜子心中頓感恐慌,擡起頭,問顧長寧:“太子殿下,奴才犯了什麼事,您要罰奴才。”

    顧長寧夾起一塊葷菜,丟進自己嘴裏,卻是看也未再看小喜子一眼,聲音清冷地吐出一句話:“袖袍底下有餘香。”

    小喜子身子劇顫,還未反應過來,他就被江淮帶出明華軒。

    顧長寧也放下筷子,起身走到謝錦雲面前。

    謝錦雲不懂得藥理,無法像顧長寧一樣察覺那常人無法嗅到氣息,但從顧長寧所說的話語中可以確定,小喜子奉皇后之命,帶了一樣東西入東宮,這樣東西對她有損。

    “是什麼東西?”謝錦雲剛問出口,江淮就拿着一包東西回來。

    但江淮不敢走入殿內,他站在殿外,內心很忐忑地稟報道:“太子殿下,東西找到了,是一包麝香香料。”

    謝錦雲聽到這話,柳眉驟然蹙緊,臉色大變。

    “小喜子把香料放到太子妃平日賞花觀魚的花園內。”江淮說道。

    顧長寧摟着謝錦雲的腰,低頭看她,見她臉色不好,怕此事讓她受到驚嚇,動了胎氣。

    他低聲安撫謝錦雲:“不要擔心,東宮先前很安全,我把東宮裏裏外外檢查了個遍,不過,眼下你還是暫時不要去紫蘭亭了。”

    “麝香是避子暗器,有孕者若碰之,便有催生下胎功效。”她雖然不懂醫術,卻知道麝香這味藥:“若我還未有孕,麝香便有避子之效,縱使我成功受孕,腹中胎兒十有八九也會半路夭折。”

    謝錦雲回頭看顧長寧,又道:“皇后想絕東宮子嗣,不想我和太子生下皇孫。”

    話說到這,謝錦雲眼眸一沉:“皇上名下幾位皇子都已娶妻,後院通房妾侍不少,卻沒有一個成功生下皇孫,如今唯有梁王府有喜,夫君你想想,假如所有親王妃包括你,都沒有子嗣,唯獨梁王有,後果會怎麼樣?”

    顧長寧眼眸一沉,心生殺意。

    皇后留不得了。

    “小喜子暫時拿下,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們要在太后壽誕揭發梁王妃腹中的孩子和梁王的病情,這期間,夫君可以派人到幾位王爺後院看看,不出意外,應該會有別的收穫,把刀遞給華妃吧。”

    她把手搭在顧長寧的胳膊,溫柔地撫了撫。

    他身上那抹戾氣漸漸收斂,回頭看了看江淮:“知道怎麼做了嗎?”

    “奴才知道了。”江淮拿着東西,退出明華軒後,就去好好“招呼”小喜子。

    而江淮轉身那一剎那,感覺背後有兩道目光冷嗖嗖地盯着他。

    小喜子是他提拔上來的,卻被主子發現他提拔上來的人有問題,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宮中事務繁忙,江公公一個人忙得跟陀螺一樣,你不必因此事責備他。”

    她知道顧長寧對江淮動怒,但無論如何,江淮是陪伴他走過那段艱辛路程的忠僕,不能因爲她,讓忠誠於他的人寒心。

    顧長寧面色緩和,讓花溪重新去御膳房拿膳食。

    到了晚上。

    江淮已經處理好了小喜子。

    他端着茶水走入明華軒時,顧長寧正坐在案前看奏摺。

    江淮小心翼翼放下茶,不敢發出一點動靜,在他準備悄無聲息退到一邊時,顧長寧突然擡眸看他。

    江淮不敢與他對視,低着頭,跪在一邊。

    顧長寧放下奏摺,問道:“捱了幾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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