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
路明非不答反問：“不是你們自己找上我的嗎？”
“還說我的父母也畢業於這所學校，而聚集在一起是因爲一種特殊的血源羈絆，叫‘血之哀’。”
“所以是你們卡塞爾看上我了纔對吧，我應該問你們到底有哪一點能吸引到我纔對。”
“最後，伱問的是三個問題，而不是一個。”
路明非犀利的三連反問直接讓芬格爾目瞪口呆。
“行啊師弟！看你平常不愛說話的樣子還以爲你就是莽夫呢！”
而面前的古德里安也沒有半分的惱怒，反而是高興！十分高興！
“好啊！看看這是多麼精彩的回答！簡直就是天才！”
他歡欣鼓舞，嘖嘖稱歎，“完美的回答！”
“.教授你這是赤果果的包庇啊！”
芬格爾捂臉，感覺都沒臉看這老頭子了，不過還是疑惑道：
“話說這流程不像是一般的入學輔導啊。”
“是啊，其實一般的入學輔導早在五月份就做過了！”
古德里安一臉驕傲和自豪。
“喂不是，這有點離譜了吧，也就是說路明非他早就知道.我們？龍族？”
芬格爾算是知道爲什麼路明非能準確無誤翻譯出那個其實沾點拗口古怪的書名了。
這不就是跟一個人成了預科班，然後在外邊被放養了快五個月嗎？離譜！
“特殊的人才總會得到特殊的待遇嘛，芬格爾你別太羨慕了，我還每年劃撥了36000美元的獎學金給路明非吶！”
“哦對了，學院要求每個學生都必須參加入學資格考試，我們稱之爲3E考試，不通過就不能錄取，你的獎學金也就暫時不能生效了。”
古德里安又喝了一口熱紅茶，頓了頓，說：
“不過我相信路明非你一定能通過的，S級，這就是你的階級！超酷！”
是你覺得超酷吧！可惡的老頭我也想要獎學金啊
芬格爾念念碎，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微微頷首：“確實超酷。”
“.靠，膚淺！”
芬格爾躺了。
這對師徒，相性似乎有些高啊！
“不過師兄說得對，爲什麼有這第二次特殊的入學輔導？”
路明非想了解學院是不是知道了自己些什麼，知道多少，還有.是誰想了解他。
“第一個原因，葉勝他們沒完整給你過面試流程吧，你的筆錄上是一頁白紙，校長很頭疼。”
古德里安無奈地聳了聳肩。
“所以必須要本人填表一樣把問題填完整嗎？”
路明非看着桌上被打開的文件袋，看着那一張等待被記錄的白紙。
“這是你的道路，我們只是想了解新生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看看他們是否抱有某種願景，或者說是野望，其實不光是龍族，這些年關於混血種的關愛問題也被日益提上日程。”
古德里安將白紙遞給芬格爾，“你來寫。”
“啊，真成騾馬了。”
芬格爾苦兮兮的臉，把面上的表情遮掩。
“所以我想知道內在的理由。”
路明非沒有鬆口的意思。
芬格爾自然無從下筆。
“這個說來話長。”
“現任獅心會會長，A級血統，跟你同樣畢業於仕蘭中學，他叫楚子航。”
古德里安摩挲着茶杯的杯把：“他是那種，很罕見的，自己找到學院的混血種，而不是學院找到了他。”
“他難道說了什麼驚世之言？”
路明非驟然來精神了。
芬格爾也豎直了耳朵。
好傢伙，這可在檔案裏沒有啊，要出現說什麼“爲了全世界的美女黃金”之類的理想，那不得刷爆整個守夜人論壇？可得聽仔細了！
“力量。”
古德里安說：“他說，他想要足以劈開太陽的力量。”
一時間車廂中似乎都安靜了一瞬，這趟高速列車以每小時200Km的速度行駛在黑夜之中，把聲音都拋在後面，震碎在山林裏，翻山越嶺，一往無前。
“倒也符合他的言靈。”
芬格爾說，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故事，但楚子航未必說，而古德里安也未必知道。
“太陽麼倒也誇張了些。”
路明非還以爲會說要斬掉神明之類的，不過楚子航也不至於這麼缺心眼，只是有心人未必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太陽只是個比喻，就像是復仇一樣，總不能對別人說我要幹掉某某吧，所以乾脆美化柔和一下.”
說着說着，古德里安發覺自己這兩位學生都在一臉怪異的盯着自己看。
“怎麼了？我說的很奇怪嗎？按我看就是這樣的啊，路明非，你可千萬不要學他。”
‘呵呵，晚了。’芬格爾暗自發笑，憋住，下筆嗖嗖快，記錄在紙上。
金邊黑帽的鋼筆瀟灑俊逸留下一行行塗鴉般凌亂潦草的英文，有着花體的華麗臃腫，又有着中國草書的放蕩不羈。
總結來說就是——一般人根本看不懂這‘天書’上究竟寫的什麼神仙內容。
“.”
路明非淡定喝了口紅茶。
“哦還有件事啊，也是個原因，很嚴肅的。”
“你是S級，所以必須重點關照！關注你的心理健康，有什麼想不通的一定要說啊，我們卡塞爾學院已經四十年不曾有過S級了，上一個S級.唉！我們還爲此專門成立了心理治療室，增設了心理教員。”
古德里安憂心忡忡地看着路明非，感覺路明非是不是變得有些不愛說話了，這是什麼原因，年齡差太大有代溝了？還是有心事？
“上一個S級他怎麼了？”
路明非心想難不成死了。
“聽說他吞槍自殺了。”
芬格爾兀自搖頭，感到嘆惋。
果然死了。
路明非看向古德里安。
“唉，本來他有機會成爲屠龍高手的，可他太過優秀，思維敏銳，鑽研龍類事典的時候陷入了某種哲學上的思辨難關，一時沒有解脫出來，就吞槍了。”
“當然這只是基於觀測的分析，都是馬後炮了，我們至今未能找到緣由，希望以後能找到並解決吧。”
古德里安說着說着感覺自己都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熱情激情，而路明非則像是個矗立不動的復活島巨人像。
就光眺望着未知的遠方，讓人覺得蒼涼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