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線也是人吶！沒人接機可太慘了。”
諾諾看着這抹笑容就是一愣，抱着雙臂，在路明非面前的位置坐下，小聲了一句：
“你這傢伙，不會在看什麼勒肉絲襪吧。”
“.什麼？”
“沒什麼，你說你忙就是在圖書館上網麼？”
“剛查完資料下來，可累了。”
路明非關掉了頁面，背靠在椅子上，整個人多了些疲憊。
“那我給伱揉肩捶腿啊。”
諾諾靠近了，託着下巴，眼裏閃光。
“不，你領悟錯了。”
路明非搖搖頭，再去看門口，已經沒有影子了，於是叫了兩杯咖啡。
“等等，你不會真是在擔心3E考試吧？”
諾諾有些訝然。
“那個沒什麼可擔心的。”
“他們說你對言靈·皇帝沒有反應，真的？”
“真的。”
“沒有靈視？是不是你早就覺醒了的原因？你把言靈亮出來給他們看！”
紅髮巫女信誓旦旦。
“靈視還跟這個有關？你不是沒有言靈嗎？”
“.我不知道。”
諾諾想了想，起身換到了路明非旁邊的椅子，湊近了說：“其實我有靈視，也有言靈，不過言靈被我忘了。”
“忘了？”
路明非一時間想了很多可能。
“我第一次靈視發生在很小的時候，可能就是因爲太小了，所以才”
“大腦保護機制，下意識地遺忘了。”
路明非接了下去，看向她，神情思索，“你第一次靈視是什麼？”
“我看見我媽媽躺在牀上，一個影子走過來抽走了她的靈魂，她死了。”
諾諾很平靜。
“現實中？”
“是啊，現實中，就像是重疊了一樣。”
“這對年幼的你產生了刺激，你分不清到底所見是否真實。”
路明非宛如一位主治醫師，句句如劍。
“遠比你想的真實得多，我不但看見有人帶走了我媽媽的靈魂，而且還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
氣氛沉默數秒。
“你是沒有找到這個人才認爲是靈視的嗎？”
“找過，沒找到，拜託，怎麼可能是現實，哪有人能抽走別人靈魂的啊。”
諾諾用小勺子在咖啡杯裏拌來拌去。
路明非心一動，感覺好像觸及到了什麼。
“一般來說，多數人的靈視看到的只是雜亂無章的線條和一些難以描述的人臉，這裏面其實包含了有效信息跟無用信息，而3E考試就是讓我們再現靈視，並且繪畫下來，批卷人是諾瑪，她會詳細分析你的繪畫內容，尋找其中的有用信息，也就是龍文，基於此評定血統階級。”
諾諾解釋：“血統越純正的學生，看到的越多，也越逼近‘真實’，這也是爲什麼我會被評爲A級血統的原因。”
“所以什麼是真實？”
路明非問。
“正如我前面說的，我不知道。”
諾諾搖頭。
“我什麼都看不見是不是說明這個世界它本身就是真實的？”
“你是說這個世界就是你的靈視嗎？你有點像個哲人，你不會看了一天的哲學書吧？”
“算了算了。”
路明非擺手，鄭重道謝：“不過你的話倒是給了我一些啓發。”
“什麼啓發？”
諾諾好奇地問。
“靈魂。”
路明非想到了那篇沒有署名的文章，《關於能否藉鍊金術以實現生命再造——人死了靈魂歸去何處？》
這篇文章說是思考猜想，不如說是一小段不完整的隨筆。
<div class="contentadv"> 路明非的鍊金術已經是爐火純青，他都看不太懂。
那這又得是什麼層次？
這等人物，竟然沒有署名就被收錄到了圖書館的高級閱讀區中，又是爲什麼？
鍊金術的領域中，真的有靈魂存在嗎？
路明非相信，一定是有的。
於是與諾諾的聊天告一段落。
路明非抱着筆記本電腦又上了樓。
這次沒有任何的時間限制了，路明非看着它，眼裏一道道思緒流動，時間悄然流逝。
不覺已月至天心。
路明非沉在其中，‘無師自通’將大量古奧的鍊金學知識帶給他，又讓他在腦中不斷篩選封裝着無用或者是純負荷的知識。
有時候撐不住了還會敲一記木魚保持清明。
他此時已經無需再去詢問老唐了，自己就能做到完美！
他的鍊金術，已然從爐火純青攀升至登峯造極！
而此時。
滿校園的狗仔都在找路明非。
當芬格爾把所有的消息佈置完畢，就差最後一步給路明非泄題，保證這場比賽輸贏定局的時候。
他發現他竟然找不到路明非了。
嚯！天馬上放亮，3E考試就要來了。
這個時候你路明非把手機通訊什麼的全部屏蔽，光躲在圖書館看大頭書是什麼意思？
爭取在被退學之前多帶走一點圖書館知識嗎？
等芬格爾氣喘吁吁地跑進圖書館，一路過關斬將。
終於在書架下的木地板上看到了盤坐在此，一臉木色，宛如圓寂了的路明非。
“路明非！路明非！”
芬格爾焦急呼喚着，要不是路明非還能一下一下敲着木魚，他真的要叫救護車了。
不過話說這木魚哪來的？
“別敲了，快，這是考試答案，把這幾幅畫全記下來，這八幅全都要記住啊！”
路明非雙目閉合，不爲所動。
“靠！師弟到底在發什麼神經，求神拜佛嗎？師兄我纔是真佛啊！你該拜的是我！”
芬格爾一看時間，離考試時間還有3小時，真服了這傢伙！
不過幸好他早有所準備，揹包一卸，掏出一盞頭燈戴上，又拿出來極細極細的毫毛筆，蘸了染料。
扯過路明非的左手，把他左手的袖子一撈，在手腕內側就落筆勾勒。
不一會兒，一副小抄就被他做好了。
上面是像無數只小鴨子拼起來的奇異圖案，爲了防止錯漏，芬格爾還極爲貼心地在下面備註：“先知。”
“記住啊，他們會用節奏強勁的音樂掩蓋龍文，你要集中精神，仔細聽.唉，算了，你就看別人有發神經的時候，你就開始動筆寫了！記住，一筆不能多，一筆不能少，我還會幫你的，你可千萬不要放棄！這可關乎到我信用卡3萬美刀償還債務的啊！”
外面天色漸明，蔚藍色漸漸又染白。
芬格爾描得頭昏眼花。
“一，二，三七，八，好一共八幅，不多不少，最後這是洗劑，給你貼在最右邊了啊，萬一，我是說萬一被逮住作弊，你就捏碎了一抹，保證這些東西都消光光，什麼也檢查不出來！”
芬格爾把作案工具全部收拾好，最後在袖子口處粘了一粒凝膠一樣的小膠囊。
“謝謝你，芬格爾。”
終於，路明非從無盡知識監牢中走了出來，就跟千萬妖魔大戰了三天三夜一樣，黑眼圈深陷，精氣神萎靡。
只有眼睛深處閃出的慧光表明他確實是學有所得。
“師弟啊，我看你以後來圖書館還是跟教授備註一下吧，你的狀態很像那年那個吞槍的S級啊！”
芬格爾被嚇得不輕，這麼久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念念叨叨，現在路明非終於回話了他還不適應了。
“我沒事。”
“看記錄那個S級也是一直說不用擔心。”
“.”
路明非心說難不成真被那個S級參悟到了什麼？
“提醒，馬上考試了，如果現在睡的話還能睡十五分鐘。”
芬格爾看了看錶，又從揹包中掏出了速溶咖啡，掏出杯子，掏出保溫杯。
一次衝了三袋，目光堅定：“不過師兄還是建議你把這寶貴的十五分鐘用到觀察我的小抄上，我再給你講講細節。”
“其實，我已經用不到小抄了。”
路明非婉拒了咖啡，把胸前深玫瑰紅色的領巾解下，然後緩緩紮在眼前，把眼睛完全擋住。
“我已經理解了.它們。”
黑暗中，路明非沿階而下，徑直往圖書館二樓，考場的方向走去。
報告！第二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