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都是從第一次開始的。”
路明非說。
塞爾瑪已經爲他們帶來了潛水服和一些設備。
“沒有救生索跟信號線，你們要小心。”
“這種事情無法避免，就算是準備了也會被他們弄斷，而且，尼伯龍根裏面可沒有信號。”
“所以才說，不要逞強，我們卡塞爾歷史上有過和今天一樣的場景，這是個陷阱。”
前艙中忽然響起了電流聲。
一塊難得完整的屏幕上顯像出圖像，一陣閃爍。
是諾瑪傳來了遠在大洋彼岸另一端的聲音，還有圖像。
畫面上是中央控制室，還有他們。
“施耐德。”
曼斯臉上有些倦色，他終於收斂了言靈。
“老師。”
楚子航語氣帶了些驚訝。
“楚子航，路明非。”
施耐德語氣鄭重：“卡塞爾永遠是你們堅實的後盾，我們正在討論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不妨再等等。”
“老師你說的對，但卡塞爾也同樣是他們的後盾不是麼？他們，葉勝跟酒德亞紀，曼斯船長告訴我他們每人只攜帶了兩小時的氧氣，如果沒發生什麼意外的話，現在我們只有二十五的分鐘去解救他們了。”
楚子航已經開始換上潛水服。
“兵貴神速。”
路明非淡淡說，他已經換好了。
“對了，伱的武器。”
塞爾瑪看了看楚子航的村雨，又看了看兩手空空的路明非。
“無畏的S級學弟，我覺得你是時候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標誌性武器了。”
她建議道，在一旁的武器櫃翻了又翻，最後只找到了兩把薄如蟬翼的小刀。
但小刀這種，潛水服就有配置新型鈦合金的潛水刀。
除此之外還有一把裝備部改造過的SSP-1水下手槍。
“多謝建議，我想馬上會的。”
兩人其實都不用再做熱身運動了，但還是抻了抻了身體，舒展開每一寸筋骨。
一人又背了一個急救箱。
“噗通！”
楚子航率先入水，這時塞爾瑪纔想起路明非可能還不會正確的入水姿勢。
可下一秒就看見路明非以一個跟楚子航一模一樣的標準邁入式入水法沒入了滔滔江水中。
“打起精神來，塞爾瑪，戰鬥還遠沒有結束。”
“教授，我實在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還有，叫我船長。”
曼斯在發怔的她旁邊重新爆發了言靈，跟源源不斷躍出的蛇臉死侍們戰在了一起。
水下世界。
這是個瘋狂的世界。
光是看見它們都能感受到吵鬧與瘋狂。
楚子航覺得這次下潛是他今天做出的第三個瘋狂的決定，第一個是打算一個人開直升飛機，第二個是乘坐時速近200碼的直升飛機。
第一個還好，第二個就已經算是找死了，現在更是
楚子航揮刀，手臂帶起綿密的空氣泡，險之又險地斬開了一隻蛇臉死侍，目之所及，盡是血盆大口跟黃金瞳。
冰冷的江水與肆虐的怪物，現在更是兩隻腳直接邁進了鬼門關裏！
爲了尋求快速下沉，兩人都是配了額外重量的，讓本就在水中揮刀不暢的他更是感到了死亡的迅速靠攏。
但，背後這個男人
楚子航覺得用學弟或是新生來稱呼他已經不合適了。
因爲他或許並不是那麼‘新’，至少不是第一次接觸死亡。
兩人背靠着背，在水中速降。
氣壓的變化有潛水服的抵抗，但是還會令人感覺到不適，微微頭昏。
很快，兩人看到了那扇青銅門。
也就是聲吶顯影的位置，此時城門大開着，一道怪物的龍捲從大到小，簡直就像是一道黑旋風。
蛇臉死侍們看到了他們，卻沒有管，這也是路明非沒有武器，僅憑楚子航揮刀他們就能如此快速地抵達這個位置，觀察到如此清楚的原因。
江底這片現在完全沒有泥沙淤泥那些了，流水洗過，像是空山新雨後，他們正在山中臺階看着頭頂不遠的那道山門。
但這是水中，而那道“山門”也是個城門的模樣。
簡直有種異樣的詭譎。
“走吧。”
路明非一馬當先，他已經從楚子航的划水中精通了潛水。
“.”
楚子航啞然，一言不發緊跟了上去。
<div class="contentadv"> 兩條黑色的游魚駛向山門。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它們竟然停止了涌出，就像是截斷了一整條下落的瀑布一樣不可思議。
在這種雜亂之間，竟然也能隱藏如此美感，這種反差感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好似是在百萬來犯之敵中，裏面的王牌卻是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
施耐德老師說的沒錯，這是個陷阱。
而在他們之前，葉勝和酒德亞紀已經陷入進去了。
“前方就是尼伯龍根了。”
楚子航有意提醒。
“是啊，尼伯龍根。”
路明非低語道。
兩人遊了進去，這道門簡直過得輕易。
他們從水中冒頭，這裏像是進殿前的宮殿大廳。
不過地上鋪就的地毯成了水渠，是一個傾斜的坡。
這樣一看，倒像是運輸機一樣的設置了，從尾部緩緩打開，然後士兵們魚貫而出。
它們就是這樣去到外界的。
而現在，它們停下了動作，蛇的豎瞳盯着兩人，每一位都彷彿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但眼神中又都表達着不同的情緒。
或者說罪惡。
傲慢，貪婪，妒忌，色慾，暴怒.
“好消息不是水中世界，壞消息是它們簡直太多了，這麼大一個宮殿都容不下他們嗎？”
楚子航左右望去，蛇臉挨着蛇臉，幾乎看不到有路可走，“空氣檢測含氧，微毒，路明非，要在這裏殺出一條血路嗎！”
說話間，他已經毫不猶豫摘下了潛水頭盔，深呼了一口氣。
灼熱的焰火在黃金瞳深處匯聚。
“那當然。”
路明非也摘下了頭盔。
隨後在楚子航的目瞪口呆中，一扇門被他從後背中拔出，隨後猛地漲大數倍。
一揮手，它就猛地沉入水中。
“轟！！！”
整個空間似乎都微微震了一下。
它像是一道堅實閘門一樣直接堵住了這個通道，堵住了尼伯龍根與現世的出入口，嚴嚴實實。
“.”*n
所有蛇臉人都呆滯了一瞬間。
一顆顆黃金瞳亮起，皆朝他們兩人看來。
“滋滋、滋滋.”
赤腳的腳掌在地面摩擦出聲，而聲音的指向方向，正是他們！
“喂喂。”
同時忍受這麼多怪物覬覦邪惡的目光，饒是楚子航額角都有幾點汗水沁出。
“路明非，你可從來沒說過你是一位魔術師。”
楚子航感覺自己已經中了空氣中的某種神經毒素，導致現在他看到了十分離譜的幻覺。
“那我要糾正你一點，我是一位遺落世間的鍊金師。”
路明非也難得的興致打趣。
“現在，鍊金師進入了被譽爲世界的隱祕寶庫——尼伯龍根，那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掠奪。”
說完，數十道門從路明非背後飛出，它們被當成了大號撲克牌使用，或者說是迴旋鏢。
這種威力簡直可怖，就像是古代菜市口的劊子手學會了裂空旋風劈。
“唰！！！”
在蛇麪人羣劍仿若一道又寬又厚的雪色刃光塗抹。
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
狂風自中心爆發，呆滯的蛇臉高高飛起，上面的兩顆金黃的眸子還沒有熄滅。
說是橫掃千軍有些誇張，但是斬殺數百頭還是一點疑問沒有。
成片成片的鮮血拋灑。
就算是有名的大師這樣用紅色顏料都會被罵浪費。
鮮血並不溫熱，涼，甚至冷。
於是現在空氣成分中又多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極其粘稠的血腥味，鏽的味道簡直像是雞蛋液裹麪包糠一樣裹住了他們。
再形象一點就是在海底被密密麻麻的爛藻給裹住了，那種越纏越緊的窒息感覺。
“.”
楚子航難以置信，路明非展現的實力和殺戮遠超他的心理預期。
這個世界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楚子航想，打開氧氣瓶深吸了一口潔淨的人造空氣。
報告！第二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