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些什麼？這裏有個致幻陣嗎？弗拉梅爾。”
昂熱呆呆問道。
“噢我的老夥計，致幻陣哪裏迷惑得了你啊。”
副校長立即回答道，也摁了摁腦袋：“不過我也有些搞暈了，我覺得這不太符合我的設想。”
“.我也一樣。”
昂熱跟路明非異口同聲大聲說道。
“你記得這件藏品是這幅模樣的嗎？它怎麼有個魚頭？”
金屬朋克的樂曲中。
昂熱彎腰隨手檢視起了一件滾到腳邊的藏品，那是一個極其抽象的玩意。
下半身感覺有些像是著名的《擲鐵餅者》，而上半身則是一個蠢萌的魚頭。
兩者被十分完美地融在了一起，不去細想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我看看，這跟它是不是一對的？”
副校長四下掃視，快走了幾步也彎腰拾起一件藏品。
嗯，上半身是英俊硬朗的捲髮美男子，下半身是弧線形拱曲的魚尾巴。
“屁的一對！”
昂熱猛地反應過來，環視一圈，急斥道：“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在這裏施展了什麼張冠李戴嗎！”
“我覺得此處應該用‘移花接木’更加合適。”
路明非冷靜道。
“嘶！”副校長倒吸一口涼氣。
路明非你也太冷靜了！驚人的冷靜！
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討論中國成語的運用合適嗎？
“嘟嘟嘟、滴滴滴、噠噠噠！”
貝斯，鼓點，鈸.
亂七八糟的樂音聲真是混亂不堪，鍊金八音盒興沖沖的演奏，不過盛裝它的骷髏頭此刻頭蓋骨已經被人掀掉了，現在放在上面的是半個長着蘑菇的水晶菸灰缸。
波斯風格的銅盒子現在只能發出嘶啞的叫聲，因爲它的另一半現在變成了煤油噴燈，正在間歇性地噴吐熊熊烈焰。
表面鍍銀的骷髏頭骨正衝着昂熱張狂大笑，細看之下原來它的頭蓋骨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真正骨頭的，看起來風格混搭，而它的兩排銀牙還在“咔咔”扣合着。
沒有鍊金領域之後，這些藏有“活靈”的東西都神氣活現起來，好像一羣逃出地獄深淵的小鬼。
還都是患有不同程度精神病的那種。
昂熱的心情壞到了極點，伸手把那隻不要命衝他挑釁的鍍銀骷髏頭一腳踢飛。
這一腳顯然有十幾年的苦功，當年他在劍橋曾是足球隊的主力後衛之一。
副校長驚叫一聲，魚躍而出，雖然已經長出了肚腩，還喝得頭暈腦脹的，但他居然以橄欖球運動員的高難度動作凌空接住了骷髏。
“厲、厲害啊！”
路明非豎了個大拇指。
給副校長比的，也是給夏彌比的。
“別拿藏品出氣，何況它們都還很有價值！”
副校長小心翼翼安撫着被嚇得牙齒打架的鍍銀骷髏，抱在懷裏。
“價值？它們都已經完全變形走樣了！”
昂熱已經不敢去想祭壇上的兩副龍骨十字了，閉眼摁着眉心深呼吸。
“不不不，很顯然，有人暴力拆掉了他們，但隨後又將它們融合了起來！”
副校長仔細端詳着這隻裝死安靜的骷髏：
“伱看看它的成色！多麼完美融洽！你看看它的靈性！還是神乎其技的完整！”
“夠了！”
“我是說，等於是這批藏品全都煥然一新了，是個好消息！”
“我怕的就是你這句好消息，每當你把不是好消息的消息說成好消息的時候，接下來我就會面臨一個更大的壞消息。”
昂熱漠然，示意路明非把副校長嘴給堵上。
而副校長則是把鍍銀骷髏放回到了地面：“等會再來好好安撫你，小傢伙。”
說完還拍了拍骷髏的腦袋。
骷髏頭很生氣。
安撫？鎮壓！不服！
副校長意味深長地笑，從懷裏掏出那把小巧的“色慾”出來晃了晃。
它立刻安靜了。
“看來猜得沒錯，它不是怕剛剛那一腳，我們的血統，它怕的是這個小玩意，你煉的很可以嘛！”
<div class="contentadv"> 副校長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真切誇讚道：“沒想到我們學校臥虎藏龍到了這個地步，以前我還感覺一個人高處不勝寒，沒想到現在直接領獎臺上都站滿了人，第一第二第三都快要分辨不出來了，真是令人唏噓不已啊。”
他不止是在誇讚路明非，誇讚自己，更是在誇讚把這裏搞成這幅光怪陸離模樣的神祕人。
女飛賊·夏彌。
“.”
路明非只是微笑不說話。
終於到了祭壇區域。
按照慣例祭壇之上應該是被黑暗籠罩，隔絕一切光線跟氣流的。
但現在——
“欸！好像沒有混亂的元素氣息誒！”
副校長雙手一拍，整個人激動得就要蹦起來。
“混蛋！那不正是說明龍骨十字被盜走嗎！”
昂熱一把擠開副校長，蹬蹬蹬就踏上了金屬祭壇。
“不！你看！這不就是好好的龍骨嗎！”
副校長一指過去。
他們正好抵達十字架跟前。
一大一小，正反兩面。
昂熱驚呆了。
一秒，兩秒
他伸手猛地一抓副校長的領口：“你是不是瞎啊！這是”
“這是帕西！”
路明非跟昂熱再次神一般的異口同聲，不過路明非是疑問的語氣。
而昂熱這是篤定。
夭壽了！這上面竟然不是龍骨十字，而是校董會祕書帕西·加圖索的屍體！
路明非也深表震驚。
因爲
“他已經不是人了！”
副校長深深吸了一口氣：“或許我確實喝大了，我怎麼看到他長出了一對骨翼出來.”
副校長說的沒錯。
帕西現在的狀態確實很像是一副龍骨，不過沒有很誇張的尾巴跟雙翼。
相似程度在乾枯的耶穌跟龍骨十字之間。
“已經是很高度的龍化了。”
“之前我還在想，這裏發生的戰鬥根據破壞程度看，毫無疑問有接近初代種的力量爆發了，也就是說不久前這裏很可能是兩個近龍種在戰鬥！一個是帕西，另一個.”
昂熱根本沒在聽，而是轉去了另一邊的十字架上。
“嗬！”
“夥計你作爲校長能不能穩重一點——嗬！”
副校長話音未落就也是一個大口的驚嚇！
“龍、龍骨十字！”
“什麼情況，小偷沒有將兩副龍骨十字一起打包帶走嗎？這是包裝不下了還是突然良心發現？？”
副校長認爲都這個時候了，理應是再見不到龍骨十字了。
這是全世界混血種都覬覦的聖物，就像是信教的賊潛入大教堂，看見了刺死耶穌的朗基努斯之槍，沒有理由不順走，何況他還釘死了主教身邊的文官總管！
只是沒想到後面還有反轉！還有驚喜！
這是個有道德底線的賊！
“嘿，我說就是個好消息吧。”
副校長喃喃道。
校長不發一語，伸手摘下貼在諾頓頭上的便籤紙。
便籤紙上面不是文字，只是一個由短短三筆繪製的簡筆畫。
路明非探過腦袋去看。
“.”
是一個微笑。
淺淺的微笑，似是以往每個清晨醒來開門後看見的笑靨。
陽光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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