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動手,尋找安全點的掩體後撤,我們不能擴大傷亡,在警署的眼皮底下收走死人屍體可是很麻煩的。”
源稚生轉頭問向一旁的櫻:“櫻,叫他們先撤離,我們不會與他們發生正面衝突。”
“可是我已經開過一槍了。”
愷撒盯着手裏的槍口,撩了撩頭髮:“現在我確信場上屍體已經有了一具。”
“.一具也不是什麼大事。”
源稚生低聲說道:“別忘了你們還在警方的通緝人員名錄上,雖然你染掉了髮色,但是外國人特徵明顯,而且新長出的頭茬可是金燦燦吶,敲,你頭上在發光。”
“該死,我忘了還有這事。”
愷撒很想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射擊,但此時也只能放棄。
“蛇岐八家不是已經向猛鬼衆正式開戰了麼?這個時候正是剿滅掉這夥先鋒力量的大好時機啊,不是麼?源君。”
路明非忽然說道。
他看向對面街道的二樓,眼裏倒映着沖天火光:
“只要.在警署放一把火就好了。”
“.”
源稚生從心底竄起一股涼意。
果然這王八蛋纔是最混蛋的那個啊!
殺人又放火,還有什麼是伱不敢做的!你現在可是名偵探的定位,不要比愷撒飾演的琴酒還要像是個大反派啊!八嘎呀路!
“我說.”
源稚生的目光依次巡視過三人,終於說道:
“你們三人中,其實路明非才是組長吧。”
“他說不想當組長。”
楚子航接話道,他戴着一副墨鏡,手持村雨,背靠掩體,很酷。
“當然,他可是S級。”
愷撒說。
“怎麼?是要我展露實力一聲令下讓他們去死嗎?”
路明非目光直視,看着源稚生。
明明是瘋瘋癲癲的發言卻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怎麼可能,我當然辦不到。”
路明非一攤手,表示無能爲力。
“你的實力應該在下午六點之後展露。”
源稚生只是這樣說。
“出現了這場意外你很驚訝?”
路明非問。
源稚生有些聽不懂,點了點頭:“確實是意料之外。”
“那你邀請我們過來,是來聊會天的嗎?”
路明非勾住源稚生的肩膀,一把把他拉了過來,霸氣側漏:
“還是說想要交朋友?”
“.”
現場安靜地就像是槍炮聲空白了數秒。
“原來是這樣!”
愷撒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你這傢伙,簡直跟楚子航一樣面冷心熱啊!”
源稚生罕見地有些窘迫。
“呃,嗯,是的。”
他總不能說是要再試探一輪路明非的吧!
源稚生覺得昨夜做的這個決定真是個錯誤,在路明非的直白的注視下,有一種當街果奔的屈辱感。
這個‘名偵探’看破了他內心的想法!
現在是他越試探,露出的破綻就越多。
“你沒有兄弟之類的嗎?”
剛剛野田壽把野田浩三撲倒,但是這一下直接讓野田浩三暈厥了,他正在用生澀的手法試圖喚醒堂兄。
“堂兄!”
啪啪!
“堂兄!”
啪啪!
物理喚醒,指不停地往臉上扇巴掌。
野田組的其他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動。
一是外面正是槍林彈雨,貿然探出頭去有危險。
二是打人的人是組長的堂弟,而且這位平平無奇的堂弟竟然剛剛在本家的審判中安然無恙!
他們又怎麼敢去拉架,或者說上一句‘不要再打了!’之類的話。
這哪叫打!這明明就是出於兄弟道義的友情救助啊!
“.”
源稚生默默收回了目光,然後說:
“我是個孤兒。”
一句話讓三個男人沉默了。
不愧是蛇岐八家的少主。
“但是我真還有個弟弟。”
源稚生又說。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但是他大概已經死了。”
“.”
三人神情一震,給我好好說話啊混蛋!
一句話的事情用得着這麼大喘氣嗎!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跟弟弟一起被人收養,直到長大了才被確認有源家的血統,於是我站在了這裏。”
源稚生淡淡道:“源家在蛇岐八家中很式微,因爲姓源的只有兩人,後來還少了一個。”
“就像孤獨的喬治,你們知道孤獨的喬治麼?”
路明非跟愷撒不說話了。
於是希望之棒交遞給楚子航。
他果然知道。
“聽說過,有人說它是世界上最孤獨的動物。”
楚子航說,眼底浮現回憶之色。
矢吹櫻默默退了出去。
她要去找一臺防彈運輸車過來。
少主想要在這裏聊天,那麼就算是炮火流彈也要退避三舍。
哪怕是位於戰場中心,她也得充當屏障撐開一方安全的地域。
“象龜是世界上最大的陸生龜,據記錄最大的一隻足足有兩米長體重超兩百公斤,原本它們與世隔絕棲息在南美洲的加拉帕戈斯羣島上,但是被熱衷於探索新大陸的海員們發現,於是這個種羣越來越少。”
楚子航向把象龜歸入‘知識盲區’的兩人解釋:
“因爲航海中需要食物,而不喫不喝可以活一年以上的象龜就成了絕佳的鮮肉庫存,它們有的會在航行中被宰割分食,有的會因天氣風浪海盜等原因而被拋棄下船,把不會游泳的它們丟進海里。”
“據記載,加拉帕戈斯羣島中處境最爲艱難的是平塔島上的亞種,那座島上只剩下最後一隻雄龜,而島上的植被也都被外來的野山羊啃光了,被發現的時候它孤零零地縮在荒蕪的坑裏,腳下泥土龜裂,已經很久沒有過下雨。”
“在之後的幾十年,科學家妄圖在島上找到有新的小象龜的痕跡,但是並沒有,所以這意味着喬治就是世界上最後一隻平塔島象龜了,人們叫他孤獨的喬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