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還是成功了?
源稚生此刻願意選擇相信後者,瓢潑的大雨淋溼了他的頭髮。
但是冒火的怒意讓他的血液整個都沸騰了起來。
“這場戰鬥關乎着每個人、家族,甚至國家的命運,所有人務必拿出百分之一千的決心跟實力,絕不容許有任何一頭屍守逃逸出這片海域!”
“少主!”
“屍守可不是和平愛好者,也根本沒有任何智慧,只要我們戰鬥,我們流血,它們就會自己湊上來!”
源稚生手中刀光如雷霆,一刀將撲上來的龍化猛鬼衆劈成兩半後再一腳踢開。
屍體落在海里,血液很快暈染開來。
像是綻放的紅花。
他看也不看那朵紅花,也不回頭,徑直對身後的矢吹櫻說道:
“快去,把我的話傳達給每一位族人,這是兩個都是命令!”
“烏鴉!夜叉!安全繩還有動靜嗎?”
“有啊少主!有受力!但感覺是爆炸吧!馬上要飛起來了!”
“少主!繩子會回擊回來的!小心!”
一刻未歇,就像是不停疾轉的陀螺。
須彌座的密網甲板上,每一個縫隙都被填充了沾血的雨水。
血腥味濃郁。
猛鬼衆在對着須彌座僅有一千米遠的海面同樣下放了一座浮動平臺。
雖然是船渡,但是就像是兩座主帥的軍帳。
遙相映照,竟頗有一種兩軍對壘的氣勢。
“戰場就是這樣,雖然面對千軍萬馬,但是武士刀鋒之內,就是僅有的立錐之地,不退半步方顯勇氣。”
源稚生甩掉蜘蛛切上的血水:
“在路明非他們下潛之前我就答應過他們,有我在,須彌座不退半步。”
少主都這樣說了。
烏鴉跟夜叉也就只好對視一眼,連‘吉人自有天相’這種話也不想說了。
開工!幹活!
狂風暴雨在海面上肆虐,這片本來就被豆大雨點拍擊着沸騰起來的海域,此刻更是顯得黑暗恐怖。
猛鬼衆的敢死隊戰士們冒着雨衝鋒。
浮動平臺閃爍的警示燈光不斷被他們用槍擊碎。
他們想要消滅這些燈光。
但是他們眼中明亮的黃金瞳卻更暴露他們的位置。
這場混戰中不斷有人落水,有人受傷痛呼,黑暗擴散了這種恐懼。
就像是夜航的行船需要燈塔的指引。
蛇岐八家的他們現在也急需要一個太陽。
驅散黑暗跟嚴寒的
噗噗噗!噗噗噗!
螺旋槳的槳葉拍打着雨水,這樣大的雨水,縱使是全天候的特種直升機也有些喫力。
它掀起了狂風,在黝黑的海面上投下極其明亮的光。
那陣光幾乎把這片海照得雪白。
連猩紅色的血都被穿透了。
彈鏈滑入槍膛,魚雷預熱,蜂巢火箭開始空轉,警報聲越來越密集。
夜叉嘴裏叼着一瓶扁瓶的伏特加,一邊仰頭狂飲一邊熟練地給自己手上的雙管霰彈上子彈。
烏鴉在高位的掩體後面,架着一把狙擊槍,粗大黝黑的槍管證明它的口徑,碩大的消焰器更是表露了它的威力。
要是人體的話,多會出現肢體分離的情況。
但烏鴉只是在周圍巡視,清除着有可能威脅到少主的每個近點目標。
沒辦法,風雨太大。
就算現在有了一些視野,他也無法去幫同族們‘遠水解近火’。
雪白的海沸騰起來了。
像是一團火猛地燒紅了半邊天。
所有人都看到海面下方光芒萬丈。
他們看到了太陽,爆炸的太陽。
衝擊波如約而至,巨大的聲響驀然炸開,緋紅的浪花沖天而起!
源稚生一衆,終於得見了屍守。
真正的屍守,能夠安然無恙抵達海面的,已經是長成十分壯實的屍守戰士了。
體長五米,魁偉有力,尾巴像是鋼筋一樣,擺動時候可以清掃出一大片火力空白,隨便將鋼筋甲板一同拍裂摔進海里。
密集的蜂巢火箭在他們面前像是做閃躲遊戲,撕裂然後爆炸的火光未能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影響。
那就更別提子彈了。
雖然裝備有巖流研究所的特研子彈,但是也不過就像融化一塊鋼鐵的錶殼。
只能打出坑坑窪窪的印跡。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就是策劃一定填錯了數值。
或者是他們本就開啓的地獄副本。
這場交接戰短短一個照面,蛇岐八家所受的傷害就跟之前交手已久的猛鬼衆們受到的傷害幾乎相當了。
恐怖如斯!
刀槍不入,炮火如同撓癢癢。
這根本不是人力能夠匹敵的傢伙!
猛鬼衆的鬼們對着屍守們紛紛跪倒。
雖然不瞭解爲什麼解放出來的“神明”有這麼多。
而且也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但是這就是他們爲之努力,終於有所得的成果啊!
這怎麼不令他們欣喜若狂?!
黃泉路!
黃泉路是存在的!
“真是沒救了這羣傢伙。”
源稚生抖開一個黑色布袋,裏面是另一把刀。
童子切。
室町時代的天下五劍之一,相傳源賴光曾用此刀斬殺過大江山中名叫酒吞童子的鬼神,由此得名,童子切。
蜘蛛切與之乃是一對,據說手持兩刀攻擊的時候一刀攻擊面門,一刀切擊膝蓋。
可.天下無敵。
“到底是不是天下無敵我不知道,可是就在這裏止步的話,是會被那羣傢伙恥笑的啊!”
源稚生握緊了雙刀。
此時海面上蔓延起了五彩斑斕的油層,那是家族的備用方案。
一艘萬噸油輪,能在海上形成厚厚的油層然後點燃,這樣就能一舉兩得。
非但提供視野,驅散寒冷,還能影響那些從海面中鑽出來的屍守們。
只是這同樣對那些落水的同伴們很不友好。
源稚生只能放棄想這些東西,口中輕誦起了龍文。
“轟!!!”
沉悶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