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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捲土重來(求訂閱)

    瘮人的黑夜終於緩緩過去,當夜幕只是被天光撕開一角,膽戰心驚了一晚上的江安城居民們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拆下了一塊門板。

    警惕地目光看向屋外的街道,沒有遍地死屍,甚至沒有一丁點血跡。

    什麼都沒有。

    呼呼!

    隨着一塊塊門板被取下,這座城市也重新活了過來。

    昨夜那些令人緊縮在被子中瑟瑟發抖的喧囂,彷彿真的只是一場夢。

    但有人還是永遠地留在了夢裏,再也無法醒來。

    一間大宅之中,主人帶着一對黑眼圈醒來,一旁的夫人擺好早餐,擔憂問道:“今日的午宴還會照常舉行嗎?”

    “既然叛軍已被擊潰,娘娘又沒有別的吩咐,自然是要照常舉行的。”

    “哎,那老爺你小心點。”

    “擔心個啥,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着。”

    “老爺,你就是我們家的天啊!”

    男人扭頭看着自家的夫人,目光欣慰,你要隨時都能說出這等話,老夫又何至於養那麼多小妾。

    但旋即又搖了搖頭,那也不行,伱不是二十歲的飽滿樣子了,老夫至死愛少女。

    一番令夫人迷惑的搖頭晃腦之後,男人放下碗筷,穿戴整齊,走出了府門,去與他的圈子聯絡打探起來。

    一個個圈子悄然交流彙集,最後都將目光投向了雲府。

    “本宮自然是希望午宴能夠照常舉行的,但眼下局勢不穩,鄭家反賊還未授首,能不能成行,本宮還是希望與金將軍商議一下,已差人去請,諸位請稍候。”

    雲府之中,德妃看着眼前幾個有資格與她議事的官員,緩緩開口。

    話音剛落,馮秀雲匆匆而至,帶着一個傳信的士兵。

    德妃下意識心頭一跳,“何事?”

    那士兵看了一眼其餘幾人,德妃直接道:“此間諸公皆得本宮信重,放心說來。”

    那士兵不再猶疑,開口道:“叛軍又來了!”

    德妃騰地站了起來。

    片刻之後,全城戒嚴,十餘位州中權貴在德妃的帶領下走上了城頭。

    城牆之下,再度站着了千餘叛軍。

    金劍成走上前,“娘娘,鄭家父子竟還有後手,昨夜又有近千人自城南而來,繞城而過之時被我軍發現,但夜色深重,我等不敢貿然追擊,放了幾箭之後,只能坐視他們雙方合兵一處,捲土重來。先前叛軍已經發動過一輪試探,發現我們有了防備之後,暫時還未大舉進攻。”

    他單膝下跪,“此乃末將昨夜未竟全功之失,請娘娘責罰。”

    德妃沉默片刻,伸手將其扶起,“金將軍切莫如此,昨夜不追擊是本宮首肯了的,若要論責亦是本宮之責,金將軍也是爲了城中諸公安危着想,及時回援坐鎮,如何能怪得到你,快快請起。”

    “德妃娘娘!何妨當面一敘?”

    這頭正說着,城牆下,響起鄭遠望囂張又得意的聲音。

    德妃緩步走向城牆邊,四周響起齊齊的擔憂,“娘娘小心!”

    金劍成親自拿着盾牌站在她旁邊隨時警惕着。

    德妃的目光鎮定地看向下方,披堅持銳的叛軍結成了嚴密的軍陣,殺意騰騰地面對着江安城。

    她面色冰冷,夏景昀跟個識趣的狗腿子一樣,適時遞上來一個喇叭。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有何顏面,還敢站在本宮身前!”

    寒聲陣陣,被喇叭放大,清晰地傳向對面。

    鄭遠望哈哈一笑,“大夏氣數已盡,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老夫先舉義旗,正當天下之望,有何不敢?”

    德妃打算呸上一口,但考慮到挪開喇叭沒氣勢,對着喇叭又有點不雅觀,只好放棄,繼續道:“一個反賊,竟自詡義軍,不過貽笑大方,遺臭萬年,竟還沾沾自喜,可笑至極。”

    鄭遠望冷哼一聲,“大夏昏君無道,斂財無度,驕奢淫逸,以全一己私慾,致黎民家無餘財,食不果腹,老夫反之,如何不能稱義?”

    “朝堂朽木爲官,不恤民情,使百姓流離失所,無恆產恆業,老夫反之,如何不能稱義?”

    “世家禽獸食祿,代代相傳,令天下英才只得屈身下吏,鬱鬱而終,老夫反之,如何不能稱義?”

    “豪紳貪婪斂聚,田畝無數,屋舍連綿,而積貧者無立錐之地,積弱者少蔽體之衣,老夫反之,如何不能稱義?”

    他馬鞭指着城牆,朗聲道:“便如爾等,日日只知歡歌縱酒,盡情享樂,何曾觀過天下之難,生民之苦,老夫今日領軍而來,必使爾等爲階下之囚,方解心頭意氣也!”

    “吼!吼!吼!”

    熱血沸騰,殺氣凜然的話,讓叛軍士氣大振,集體鼓譟起來。

    而城牆之上,一片啞然。

    因爲,大夏確實不咋地啊!

    鄭遠望說的基本都是事實,讓人反駁都無從說起。

    而且人家都兵臨城下了,你再說什麼放下刀兵,咱們好好商量,有什麼不滿,我們仔細研究,上報朝廷,再出對策,那不是把人當傻子嘛!

    德妃也沉默了,沉默是良心在跳動。

    “放你孃的屁!”

    就在這時,夏景昀拿起小喇叭,吼了一聲,讓城牆上的衆人瞬間一驚。

    “陛下和中樞諸公做得如何,我且不評論,但就你們父子這兩個狗東西,也配在這兒說義軍?”

    “今天本公子本來不想罵你們的,沒想到你們還這麼恬不知恥地往外跳,那本公子就再好好打打你們那張豬臉!”

    “你們私蓄軍士,僞裝其爲山賊、盜匪,四處作亂,禍害過多少無辜百姓,讓多少人破家滅門,悽慘哭嚎,你們這是義?”

    “你們爲了增加攻城之時的丁點勝算,在一郡之中,大興牢獄,讓無數安穩之家,失去數代積累之財,舉家發配,在勞工營中受苦受難,丟掉清白、尊嚴、乃至於性命,去成爲你們造反大業的墊腳石,你們這是義?”

    “你們擅啓刀兵,一個個無辜之人被爾等挾裹、驅趕,葬身荒野,爲惡犬野獸所食,白骨森森,冤魂累累,你們這是義?”

    “你們父子二人,老的身爲一郡郡守,不思爲國盡忠,不思勤政愛民,在執掌之地,陰養死士,縱其爲惡,處心積慮,謀反作亂?是爲不忠!”

    “小的身負一州雅望,不思經世濟民,爲青年之表率,居然暗中勾結賊寇,多行惡事,密謀犯上作亂,枉顧聖賢教誨,是爲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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